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沿着主道走去,没多远便能瞧见一家低调的香料店。
“掌柜在否?吾带一香囊,还请掌柜替我瞧瞧,里头究竟有什么香料?”没等小童看见影子,这位客官便已先声夺人。于是他赶忙迎向客人,将其引进柜台。
客随小童入室后,见一身穿深蓝色布衣的年轻人在忙碌中抬起头,对他报以一笑。客好生奇怪,暗道:我原以为这歆兰坊的师傅已是白发老人,或是总归有些年纪的壮年人,不曾想竟如此年轻!
只见其打开丝囊,看见这些被切得极细的香料时,他飞快地皱了下眉:“你这香料不仅切得碎,混得也均匀。我需花上些时间,你且在旁观望。”
言罢,他将些许香料洒在光滑的桌上,然后拿出一把小刀,慢慢地把碎屑铺开。小童适时推开窗子,使光线更充足。师傅稍点头,将香料挑起,置于鼻下轻嗅。
不一会,他放下碎料,从柜台下取出一只碗,再取粉末并加水拌匀放于碗中,静观其变。
客正想瞧个清楚,店家已开始倒废料,清洗瓶罐了。“都有些什么香料,我已大致清楚,稍后吾将其记于纸上,令小童送到府上。”
客曰:“可以。”顿了顿,继续道,“我见你手法娴熟,技艺高超,果真担的上城邑‘第一辨香师’的名号。”
闻此,掌柜抚掌大笑:“君只见我今日辨香之潇洒,却不知我在其中败过多少回。”
“子愿闻其详。”
“我于垂髫之际拜名师而学。初时,不识香料,常混淆相似之气味,而后错判香料。为解此惑,吾尝终日不外出,唯细嗅相近之香味,力辨其特色。若辨错,则仔细思索为何而错,以累积经验。
其二,吾曾刚愎自负,不闻世间其他香味而洋洋自得。有客取南阳一等香料与我,我道其劣。遂,客恼而去。吾师亦怒,扫我出门,曰:‘不新识七七四十九种香料不得归’。故我离开城邑,踏遍江湖而寻香。此后而知天下香味。
再者,吾常急躁而坏事。遂我日日告诫自己需静心:‘躁而不成事,静而可辨香’。而今,吾可于闹市之中辨香而不受扰。
故吾可成这‘第一辨香师’。”
客笑:“善哉,子之言是。真积力久则入,汝善取经于失误,可成大事。公子实为妙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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