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看到一段视频,是电视剧《国防生》的片断。贫困生只吃白菜就米饭,同学跟他坐在一张桌子上,把肉菜放到一起伙着吃。视频配了动听的音乐,同学们用无声的善良温暖他,也感动了观众。看得我泪流满面。
这一刻,想起跟我喝一碗萝卜汤的姐妹。
那是高中最后一年,我们几个人轮流拿咸菜轮流买一碗萝卜菜汤。吃饭时,每人买一个蒸馍在院子蹲着,咸菜瓶和萝卜汤碗放在中间,一双筷子,轮流夹咸菜。谁渴了,端起碗喝一口汤。萝卜丝汤一毛五,稀稠刚好,不用勺子和筷子,就能吃光喝净。
我们蹲的院子在灶房和教室中间,谁吃完早去水龙头冲碗。冲净的碗和咸菜瓶放到桌斗里就开始学习。那时县城的中学升学率并不高,一起伙饭的姐妹们全都考上大学。虽然后来各奔东西,但是彼此牵挂。
永远都忘不了一生一世的同学情,感谢青葱岁月的遇见和关爱。
我高中考大学那一年,体检要脱光衣服,只穿裤头。我的一个好朋友悄悄把我叫到一边,说她没穿,要借我的。那时不懂许多知识,不管卫生不卫生。我先体检,完了赶紧到一边偷偷换。等她体检完了,到女厕所再穿。我们高考是7月份,穿的衣服都不多,不费事。
我那个朋友家是县城里的农民,她母亲卖烧饼,我去过,家里很穷,炕上没铺床单。后来我们都考上大学。不在一起的时候,互相挂念。路过她妈妈卖烧饼的地方,阿姨都要叫住我说话,硬塞一个饼子。看见阿姨凌乱的头发和布满皱纹的脸,我说什么都不要。
后来我们到了一个城市,本来可以更亲密了,关系却不如没见面的时候。她不善言辞,也没有多少朋友。业余时间学习国画,画得很好。听说她家的房子拆迁了,补偿了不少钱,都给了弟弟。她依然补贴家用。
借裤头的事我从来没给别人说过。我们在一起很少说过去的事情,偶尔提起,我说过去的事情大都忘了。就这样,我们俩很少往一起凑。我能隐约地感觉到,她在回避曾经的苦日子,我也是,对她来说,那是结痂的伤口。
不管贫穷还是富贵,我们经历过一段难忘的岁月,就是一生一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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