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从哪个凉席上醒来。
只是睁开眼,蝉鸣声太过刺耳,像是就伏在你耳边。起身,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因为侧身的熟睡被凉席压出了数条痕迹。
背后黏腻的薄汗使人恍惚。
窗外日头正爬上头顶,热烈到不能睁眼的阳光和着湛蓝的天空在我眼前,一丝一缕的白云慢悠悠的划过去。
时光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变了。
这绝不是前几日我戴着星星头箍,和室友在震天响的rap派对上,跳着脚与许多人一起倒数的那个新年。
我没有防备的被它带走,可以说是带回到这个还没有柏油马路的年代。
离屋门几十米远的公路上安静的很,隔着半小时才晃悠来一趟笨重的小型公交。
除此之外貌似只有帆布底走路的声音。
尚未热辣的六月,你在太阳底下走着,十五分钟,出了一身汗,然后你拐个弯走进树荫底下,微风一吹,那劲儿就消了一半。你再往前走,大红盆子里放着圆滚滚的西瓜,里面乘着旁边井里现压上来的清水,用手摸一摸,透心凉。
西瓜不用拍,直接在一边磕开吃了。
不用说的甜。
我瞅了一圈这景,有熟悉滋味从心里蔓延至嘴角,然后我不由得带上一丝笑。
这分明,是贯穿了我一辈子的那个年份,是那个我出生的,1998年。
我皱起眉头,瞧着眼前白衣的男人语气略带着责备。
我说。
我是想生活在1998,你怕不是生和生活这两字听差了。
他的眼神隐隐透出歉意,可嗓音却带笑的回答我,投生这种差事很忙的,我一个人,体谅体谅啦。
日光倾斜。
一月,新年伊始,寝室开着暖风空调,外机在窗台上嗡嗡的吹着滴水。
隔壁室友窝在被窝里,手臂伸出来噼里啪啦的打着手机问我最喜欢哪一年。
我想了很久。
我最喜欢1998年。如果不是最喜欢,我怎么会自己选择出生在那一年呢。
室友嘀咕了一声我也喜欢,静了一会,说1998年好像是二十年之前了啊。
我歪头看着窗外呼呼的大雪。
嗯,二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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