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 清晨
连续几天的阴雨天气,压的人有种出走的冲动。雨要么快节奏地吧嗒吧嗒,要么零星稀疏,像被剪断的丝线从天而降。头顶始终扣着一顶雾蒙蒙的大锅,心头也似罩上了一层网。
走上常走的水泥路,路面平整,湿漉漉的,偶尔这儿那儿有一滩积水。
我撑着伞,其实不用撑伞也可以,然而,我不喜欢那零星小雨打湿我的头发,就索性多此一举了。
路边的景象已和前些天晴朗日子时大不一样。曾经昂首向阳的黄色花儿不见了,瑟缩的枝干上空留下黑黑的种子,曾经浓绿的叶子好像退了色似的,若不是我有意寻找,根本不会发现它们原来还在那里。
有些荒凉的田野里失去了夏日的蓬勃生机,好像缩小了一倍。黄、黑色成了它的主色调,偶尔一片不大的菜地里长着莲花白,还有萝卜、白菜,这些是庄稼人冬天的必须。
路上人很少,我一路向西,这连续的阴雨使得河里添了不少浑浊的泥水。
老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今早我亲眼看到了,但它们似乎并不是为着觅食而早起。一身黑白搭配的长尾巴喜鹊特别多,它们不飞远,就在我周围十几米左右。左边一大片樱桃树上落着三两只,前面路上落着三两只,右面河边的每棵小树上落着三两只,看见我走近,它们忽然飞开去,换一棵树又落了上去,我知道它们准是从学校里逃跑出来的,趁着高兴劲儿在跟我玩游戏呢!我拿出手机,想拍下它们展翅飞翔的瞬间,于是,摄像头对准它们,右脚在地上使劲一跺,它们全都扑棱一下飞起来了,我立即触了一下屏幕,我心头涌上了些许愉悦,不知道它们是何种感受。
雨丝渐渐稠密了,迎面走过一两个不熟识的人。在我低头装手机的空档,一条一尺多长的小狗像参加百米赛跑一样迎面疾驰而过,我转过身目送它远去,猜想前面的两个人里有一个是它的主人。可是眼看小家伙都跑过了行人也没有停下来,才知道自己纯粹是瞎猜。随即转身走自己的路。
刚转过身,一条大体格的黑白皮毛的漂亮的家伙就在我的脚前面,我心里突然一紧,稍稍停了一下,好整理一下由于紧张而慌乱的情绪,它还带着一只很小的跟它一样皮毛的小家伙,应该是它的孩子吧。我移动了脚步,稍微向右走了几步就径直向前走了,它带着小家伙从河堤的台阶上跑下河边了。我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看它们,一边想着这三个家伙。这个大家伙我见过几次,同样在这条路上,都是在傍晚,它的女主人牵着它,今天早上怎么没有主人的陪同呢?还一声不吭?它们应该玩得很愉快吧。
前面左边的路口走过来三位阿姨,都撑着伞。她们并排走着,我没法过去,就在快接近她们时放慢了脚步,听她们谈论的内容,是关于养老保险金缴纳,什么多交多领是骗人的,她们也不懂什么的,我也不懂,就趁机从她们中间高举起雨伞走到了前面。
路上时不时还飞出喜鹊,我只顾走路,它们径自玩耍。忽然,河边浅水里一只雪白的鹭信步走着,我赶忙低头取出手机,等我抬头一看,它早已飞得不见了踪影。也罢,何必打扰人家呢。
雨又渐渐小了,有的人合起了雨伞,我仍然撑着。右边路口走回来一位阿姨跟一位叔叔,应该是老两口,胳膊下夹着雨伞。后面跟来的三位阿姨跟这老两口认识,互相寒暄过后,一位阿姨说:“雨下得急人,睡觉睡得不舒服,”其他人跟着附和着。她们边走边聊她们的,我上了吊桥,站在桥头看远处山头被白色的云雾笼罩着,“我那次去江山,那玻璃桥把我没吓死,我不敢过去”一位阿姨说着她的旅游经历,声音渐渐远去。
我走在结实的桥上,看着远处的山。不知道山外的山是什么样子,但脚下的路要好好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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