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二章举国欢呼庆胜利
秦崇剑拭去眼角的泪痕,推开角门走进去,按照月淳华的意思,接手了原来的军统北平站前门六条6号。他没有对里面的格局做丝毫改动,只是把这里当做了自己一个秘密住处,偶然会走进来看看,回忆一下他与月淳华之间的情感。自从上次分别,已经很久不见,只能偶然从地下党的渠道,多多少少听到一些关于她的消息,军统方面却反而鲜有她的情况传来。最让秦崇剑欣慰的是,他已经知道月淳华在1944年春天,已经正式成为一名秘密的共产党员。组织上告诉秦崇剑,由于月淳华在军统方面的特殊身份,组织上要求她完全蛰伏起来,做一名冬眠的闲子沉睡下去,不到被唤醒绝不暴露自己。组织上还非常明确地告诉秦崇剑,克制自己的情感,不得在任何情况下与月淳华以自己人的身份相见,也不得主动通过任何渠道打听她的消息,包括在军统内部。秦崇剑无条件服从了组织决定,让月淳华藏在心里,却不得不让她自己的生活中淡然消失。每当他思念月淳华的时候,这个地方是唯一的选择。这座叶赫那拉氏的老宅,几乎每一个角落里,都留下了月淳华的痕迹与气息。
秦崇剑在1945年元旦,正式从张发奎的手中接手了精卫堂。张发奎开香堂宣布自己金盆洗手,不再过问一切堂中事务,躲在了家里当起了逍遥公。几个月后,就带着巨额家财一个老婆,两个姨娘,还有一双年幼的女儿,由天津出港去了香港,彻底离开了北平。从此精卫堂完全掌握到了秦崇剑手里。接手精卫堂以后的秦崇剑,几乎在第一时间对内部人员做了一次大清洗。那些多年来依仗 日本人做靠山,手上沾满抗倭志士鲜血的顽固分子,还有那些把持着各地分堂、分舵,死心塌地当汉奸分子都被秘密裁处了。当然,手法极为隐瞒,秦崇剑只是给军统送了一份名单而已,执行密裁的是军统各地的暗杀队。精卫堂剩下的大部分是素来有点胆小怕事,也没有干太多坏事的人,还有就是秦崇剑暗中发展起来的自己人。秦崇剑把这些年培养发展的自己亲信,包括一部分地下党成员,悄悄安置到了精卫堂许多重要位置,做好了随时起义的准备。秦崇剑心里很清楚,虽然战局发展很快,抗战胜利已经指日可待;但是,两党之间摩擦不断,介石恐怕很难答应与延安方面一起和平救国的,看起来内战很难避免。一旦抗战胜利,内战爆发,自己的位置就会变得非常特殊,自己手中掌握的精卫堂,也一定会被军统看中收编。
秦崇剑知道自己可以选择利用抗战胜利的前夕,率领整个精卫堂起义直接投奔“老八”。可是,自己这么多年的潜伏,也就前功尽弃,他秦崇剑没有这个权力。当年,秦崇剑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组织上非常明确地告诉他,长期潜伏没有得到指令不得归队。在接手精卫堂之后,秦崇剑也通过地下党秘密情报系统,向上级组织汇报了这个情况,要求组织给予明确指示,却一直没有得到答复。偏偏就在前几天,秦崇剑收到了军统的密信,明明白白要求他率领精卫堂,策应国军收复北平。秦崇剑手里情报显示,离开北平最近的,竟然是自己兄长秦崇文率领的第三十九军。秦崇文在抗倭战争正面战场屡建奇功,两年前已经晋升为中将军长。秦崇剑的情报显示,三十九军的三个师已经形成对北平和天津的钳形攻势。这也是驻北平的 日军惶惶不可终日的根本原因。秦崇剑在密室的地图前面站了很久,看起来自己只能接受军统这个安排了。一则,没有得到组织上新的指示;二来,离开北平最近的“老八”至少在石门,而国军三十九军已经近在咫尺。他是无法率领北平的四五百精卫堂成员,突破国军阵地的。还有第三条,精卫堂中大部分是张发奎收揽的街头混混、地痞流氓、散兵游勇,并不适合参加我们的队伍。
秦崇剑思来想去,决定接受军统指令把精卫堂纳入军统,这样反而有利于自己进一步潜伏。想好之后秦崇剑决定启用这个地方,作为精卫堂举事的指挥部。
到了这一年的5月,北平街头已经开始流传出欧洲战场德意战败,苏军攻克柏林和希特勒不知所踪,墨索里尼被吊死的消息。还有华夏远征军已经攻克乔梅、收复仰光,苏联要出兵东北……各种令人振奋的消息,让北平上空的阴霾一扫而空。秦崇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立刻派出情报人员和秦崇文取得了联系。
5月底,秦崇剑突然率领北平精卫堂430多名成员,杀出北平西直门,突破了 日军的城外防线,向三十九军投诚了。秦崇文把投诚的精卫堂成员,临时改编成一个营,任命了北平分堂主担任营长,把秦崇剑解脱出来接到了军部。兄弟两个多年不见,再次相逢竟然还是在抗倭战场上。只乃今非昔比,当年兄弟见面是“卢沟桥事变”刚刚发生的北平郊外,今天却是抗战即将取得最后胜利的北平郊外。
秦崇文抱着弟弟,笑得泪花闪动。
“崇剑,你长高了很多,也更壮实了。”
“大哥,咱们八年不见了。我可已经30了。”
“对,对,我们小弟长大成人了。二老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秦崇文笑着拍拍弟弟的后背。“对了,崇剑,你自己的婚事怎么样了?都30了还不找个媳妇儿?”
秦崇剑笑着摇摇头回答:“国难未靖,何以为家?等抗战胜利再说吧。”
“有意中人了?”秦崇文笑眯眯望着他。
“算是吧。”秦崇剑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头。
“什么话,算是?到底是,还是不是?”
“是。行了吧。等胜利了,我带她来见大哥。”
秦崇文放心地大笑起来,还是追问了一句,“那就好。是自己人吗?”
秦崇剑肯定地点点头回答:“是自己人。我好久不见了,也不知道她的近况。”
秦崇文明白了,搂住弟弟的肩膀安慰他,“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没事,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明她很安全。对了,下一步什么打算?”秦崇文扯开了话题。
“我没有接到组织指令,却接到了军统的指示,不得已只能带着精卫堂向你投诚,下一步应该听你的安排吧?”秦崇剑仰着头望着哥哥的脸。
秦崇文想了想,“我也接到指令接纳北平精卫堂投诚,然后渗透进入北平,准备接收北平。所以我把他们改编成一个营,另外任命了一个营长。下一步会另外安排部队秘密进城,准备接管北平。抗战胜利是指日可待了,不过我的部队很可能会被安排马上出关去东北,我考虑你还是跟我走。”
“大哥的意思是抗战胜利之后,东北会是两党争夺的焦点?”秦崇剑明白了哥哥这样安排的原因。
秦崇文点点头。“你过来看。”秦崇文走到地图前面指着关外的态势。“看见吗?东北三省现在除了关东军,就是我们的抗联,界外的苏联红军应该很快就要对日宣战,号称100万的关东军,一旦被红军消灭,东北就会成为我们的天下。你觉得委员长老人家会把东北拱手让给我们吗?所以他一定会马上命令平津地区的国军抢先进入东北。”
“我明白了,大哥是未雨绸缪,还是让我在隐蔽战线为我党搜集情报。”
“对。我的身份不一样,党给我的指示是在最关键的时刻率部战场起义。所以搜集和传递情报只能由你来完成。你本来就是军统成员,这次率领精卫堂投诚,策应国军光复北平又是大功一件。我可以马上报重庆,留你在三十九军担任无线电情报处主任。无论是委员长,还是岱黎都不会反对。”
“大哥,我没有意见,就听大哥的安排。我这里有一份精卫堂自己人的名单,就交给大哥了,请大哥安排好他们。”
“精卫堂的事你放心,我们接管北平之后,我会将他们安排去接管伪警察局,然后交给岱黎去接管。同时把这份名单交给北平地下党,由他们去和内部自己人取得联系,你就不要再考虑了。你要在我们进入北平之后,秘密和另一条战线的地下党组织联系。那是由中央直接领导的军事情报战线,到时候我会把联络方式交给你。”
秦崇文仔细布置好兄弟的任务,让秦崇剑随时准备投入新形势下的斗争。
1945年9月, 日本宣布投降。华夏人民通过14年浴血奋战,终于迎来了抗倭战争的全面胜利。
1945年10月10日,古城北平光复。那天的北平天高云淡,秋高气爽。20多万民众从四面八方涌进故宫,亲眼见证了 日本军国主义向华夏政府投降。上午10时许,煤山山顶上军号长鸣,宣告了受降仪式开始。第十一战区司令长官孙连仲上将代表华夏政府受降。苏联代表巴斯里克耶夫、美国代表骆基中将和华顿参谋长、英国代表蓝来纳、法国代表马至礼、荷兰代表高克等盟国代表出席了受降仪式。投降 日军的代表平津地区官兵善后联络部长根本博中将,带领参谋长高桥坦、副参谋长渡边及该部高级军官21人,一行人俯首低眉行至受降台前,依次立正向华夏受降主官孙连仲行礼。根本博在投降书上签字后盖章呈交给孙连仲,象征武士道精神的军刀,在受降仪式上作为投降象征,由 日军代表依次将军刀放置在签字桌上。沉默良久的北平沸腾起来,人们振臂高呼“华夏万岁!”“胜利万岁!”在大街小巷敲锣打鼓,欢庆胜利。
华夏人民终于等来了扬眉吐气的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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