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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清晨的暖阳,伴着大巴车行驶的轰鸣声,我离开了这个让我魂牵梦萦的地方——横店。伴随着远去的那一叠叠风景,我快乐而悲伤,我斗志昂扬而又铩羽而归。
我从来不敢想象我的味觉跟心理感受完美地融合起来,但在这个处处被“影视”包裹的小镇上我寻找了这份满足,我惊喜而又感动。
我从来都是一个反应极慢的人,这一点身边的人皆有体会。一天的路程很长,长到时间的手把白日撕扯成黑夜。夜幕降临,一天的疲惫到让我无暇徒步去找寻一家心仪的餐厅去充电,所以我就近在美团上刷出几个餐厅,从火锅到粥铺,从拉面馆到当地特色小吃,在玲琅满目的食物面前,感觉成了最主要的选择标准。突然一刹那,电光石火,屏幕上闪出“韩한中중馆 관”三个字的时候,过往的所有感觉在那一刻迸现,瞬间斗志昂扬。黑色的夜被霓虹灯装扮得五彩缤纷,湿漉漉的地面和绵绵的天空早已没有江南水乡该有的娟秀。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就像电影《冈仁波齐》里那一群意志坚定的藏族朋友,带着对布达拉宫般朝圣的敬意砥砺前行。
跟随着高德地图的指引,半个小时后我看到了这个似曾相识的地方。走进去,我的第一感觉已被这里的敞亮整洁的环境收割囊中,我喜欢这个地方。
这是一个韩国中年男人开的餐馆,男人两鬓斑白,但一点也没有中年男人的油腻。照面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请坐,我也临近坐了下来。之后餐厅老板拿来菜谱就离开了我的位置去招呼别的客人。没打开菜谱之前,我的高度早已设定,一盘炒年糕就好。菜谱翻来翻去,我也没找到这份经常在我口舌中横冲直撞的老朋友,后来我就把老板叫过来。我礼貌地问一句:“老板,您家有炒年糕吗?”老板带有歉意地说:“是在不好意思,这份菜谱少了最后一张,抱歉了。”这份诚恳的语气已经透过表面的寒暄浸透到心理。老板立马换了一份菜谱来,我直接翻到最后一张,看到了炒年糕和辛拉面,“辛拉面”说白了就是煮泡面,盛泡面的是一个精致的黄色小锅,看上去就像韩剧里一家子围在一起吃饭用的那种锅,这时我感觉非常好。
点完以后才发现,两份我根本吃不完,所以我立马跟老板说去掉炒年糕。旁边的传菜员说了一句:“已经在了。”我立马有些窘迫,两份讲真吃不完,心里一万只草泥马蹦腾而过。老板再次走过来,带有歉意地说“你好,实在不好意思,已经在做了,实在不好意思,收款时少收您五元。”我立马回到:“不用的,没关系。”
之后就是坐等吃饭的时间,十五分钟就这样在这家餐馆里静静地流淌。我看到厨房里有两个四五十岁的洗菜阿姨,表情里有一种生活的味道:安静而从容,完全没有被生活打磨过的市侩和粗戾,手中的食材像是她们的宠物,她们呵护着这些可爱的精灵。瞬间我觉得这里可爱起来。
厨房外面有一位五十上下的阿姨,应该是老板的妻子。一眼看去,慈祥而美好,看到她你会有种不自觉想笑的冲动,这或许就是微笑的力量。一身着装朴素,头发乌黑,看来是好久没有染烫过头发又或许从来没有过。
服务先上来了四盘精致的小碟小菜:有辣白菜、白萝卜、花生米……全然素色,像极了生活的味道。后来我不自觉地吃了两粒花生米,放到嘴里我才突然发觉我是不吃花生米的,我突然觉得是某种神秘的力量穿透了我对食物的固有认识,我隐约觉着是温暖,是这间屋子里人的微笑和善意。
在我餐桌的正前方,一个大圆桌上坐着一个微胖的青年男人,小小的眼睛、头发梳到两旁、露出大大的脑门,嘴里不停地塞着用生菜包起来的食物,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往后一个大圆桌上围坐着一圈人:有年逾半百依旧中分的大叔;也有刘海整齐的年轻人,年轻人也时不时地用筷子挑一口白饭往嘴里放。我很专注地看着他,心里不住地想:“不吃菜直接塞白饭好吃吗?”我正在发愣对这个问题无解,我点的辛拉面和炒年糕已经摆在了我的眼前。传统纯金属制的银筷,放在碗里一会儿放到嘴里烫烫的。不一会儿我才听清楚他们讲的是韩语,这时我才发现他们不是中国人。
这一顿饭吃得很饱,炒年糕我留了半份,拉面全部吃完,两种食物都很好吃,越吃越开心。两桌的人从我进来到离开一直都在,他们的有说不完的话,在食物腾起的热气中慢慢凝聚成一股寒暄,这股寒暄让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涌动着光。
临行结账的时候,老板微笑地像我举了一躬,同时老板非要我少出五块,我一直微笑地说着:“饭菜很好吃……”同时我不自觉地鞠躬想要表达我对他们服务的肯定以及一位年轻人对中年人的尊敬。临行前,我拍了一张菜馆的照片,我透过照片能看到老板微笑的样子。
离开后我一路上想: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给一个年轻人鞠躬,我觉着谦卑里折射出一种做人的道理,一种食物为介质传达出的人文景观。我喜欢这种景观,它撇去我身上的功利和复杂,无知和单纯在这片小小的土壤里静静生长,成长我儿时记忆中想象的模样。
愿得浮生错流年,期待下次见,我的한중 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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