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夏天我们都鲜少出门,终日在逼仄的居室里躲避日光,仅试图透过一扇不大的窗户观察和体味人间,不知于“手上乱七八糟/总好像在做事情”却又浑然不觉在做什么的过程中,浪费了多少晴朗漫长的下午。
据说,人在清醒状态下无所事事的时候,大脑会处于一种基本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大脑会监测外界环境和身体内部各种可能的威胁。这种基本意识状态通常会伴随一种焦虑的感觉。
有时我们的焦虑或者所谓的内耗,好像都来源于一个人的时候,不知“晴朗漫长的下午怎么过”,即——不知如何度过一段本该充满意义的时间。
晴朗起来什么都想。
可是一个人
活着,又过于瘦长。
网络上有一类人群被戏称为“意义怪”,他们遇事都会追问——“这件事的意义是什么呢?”
他们认为凡事都须得有一个意义,否则就算白干;他们会如诗中写的那样,从正午的高坡上走下来问晴朗漫长的下午通向哪里;他们总是在思虑如何地度过一个晴朗漫长的下午中度过这个下午。
巴西诗人安德拉德·伊·阿尔梅达写道:“如果没有那么多的欲望,下午大概会是蓝色的。”
舒国治先生倒提供过一个关于“晴朗漫长的下午怎么过”的答案。他说,理想的下午,合该搁下手边工作,走出舒适的厅房,关掉柔美的音乐,合上津津有味的书籍,套上鞋往外而去。
“也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看看市景,听听人声。穿过马路,登上台阶,时而进入公园,看一眼花草,瞧一眼池鱼。拣一方大石或铁椅坐下,不时侧听邻客高谈时政,嗅着飘来的香烟味,置之一笑。有时翻阅小报,悄然困去。醒来只觉眼前景物的色调略呈灰蓝,像套了滤色镜,不似先前那么光灿了,竟如同众人散场多时只遗自己一个的那股辰光向晚寂寂。然一看表,只过了十五分钟。”(《理想的下午》)
离这个“下午”结束还有漫长的时间。即便你什么也没干,也无需觉得愧疚。“人真是需要假期的,是那种什么都不干也不觉得愧疚的日子。” (丁丁张)
摘自为你读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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