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钟醒来的时候,感觉外面似乎不同寻常的亮堂,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洗了个脸,就推开大门准备去学校。
虽然每年都有相似的情形,他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惊喜,叫了一声“下大雪了”。没人回应,全世界都静悄悄的。换上雨靴,带上雨伞,关上大门,他兴奋的走了出去。
他家的房子新盖在村子的最东边,后面是一大片稻田,西边是池塘,东边是泥巴路。现在哪里是路,哪里是水田,哪里是池塘,完全都看不出来了,全世界都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房顶是白色的,树枝是白色的,打谷场上的草垛子也是白色的。
雪地平坦而松软,参照物太少,只有凭感觉小心翼翼往前走,路边有很深的水沟,掉下去就麻烦了。太早了,放眼望去,一个人都没有。
没被人踩过的雪地走起来感觉很好,嘎吱嘎吱的声音听着像在心里挠痒痒。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人走的,他就发现了一串梅花状的脚印,可能是猫咪或者黄鼠狼留下的吧。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空气里似乎有一些喜庆和安详。他还有两个星期就期末考试,过完年很快就会迎来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要么去县城或者地区上重点高中,要么读书生涯到此结束,找个师父一起去省城做手艺。关于第二种可能,他倒是从没想过。
学校在镇上,离家大概八百米,他每天要走四个来回,一大早起床去早读,晚上八九点下自习回家睡觉,中间回来吃三顿饭。
那时的镇子还是很热闹的,各种机关单位,各种店铺一应俱全。他的好几个同学就是镇上一些单位的子弟,有税务的粮食的,派出所的,还有镇政府的… 那时都感觉好高大上。
有一家百货店是个老头儿开的,生意很好,原因是他经常算错账,找错钱,大家都想去“碰运气”,结果老头儿赚得盆满钵满,人家又说他是故意装糊涂。
一个人走了十几分钟,他来到镇上,镇上人气旺一些,有稀疏的三两个行人。街道上的雪被踩的有些凌乱,那家卖早点的已经开始生煤炉子了。
校门口,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身边飘过,白色羽绒服红围巾,一阵风吹过,红围巾轻轻飘落在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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