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头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反正村西的郭三每次从老胡头的鸭棚外经过，听着那叫声，心里总痒痒的，暗暗想“这鸭子够肥的”，但看着老胡头绷着脸坐在门前的石头上吸烟，目光森森的冷，他心里又有些悻悻的，只好摸摸鼻子，但不免去调笑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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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司令

村东有个老胡头，老胡头养了一群鸭和一个女儿，鸭子整天嘎嘎嘎的，闹耳朵还闹心。还是女儿贴心，年岁虽小，但做饭浆补样样拿手。老胡头对这个女儿却不太上心。

老胡头姓胡。他住的糊涂，一间窄小的屋，村口堆的土砖砌的，水泥衔接的缝被风吹雨打，显得分外斑驳，顶上只几片勉强能遮风挡雨的瓦，里面也只两张床和一些日常要用的锅碗瓢盆，十分简陋。倒是鸭舍，看着十分干净温暖。旁人都说若不是他闺女操持家中，恐怕他活得还不如只鸭子哩。

大家都说老胡头有些痴病，自己的女儿不上心，反倒为几只鸭子忙的死去活来。鸭子冷了，给它铺草。鸭子渴了，给它放好水。真真把鸭子伺候的跟古代帝王似的，看那鸭子肥的，真勾人。

“哟，这不是老胡头吗？又在这儿训鸭呢？”老胡头一看郭三贼眉鼠眼的，便知道不是个好的，一定是打他的鸭子的主意来了，遂狠狠吸了一口烟，瞪着郭三。

郭三缩缩脖子，蹲下来，捡了根树枝逗弄鸭子，听鸭子发出混乱的嘎嘎声，老胡头在旁边一把打开他拿着的树枝。郭三笑笑，道：

“胡叔，你这鸭子够肥的，送我只吧。”

本来送只鸭子也没什么，但郭三这小子有点混，老胡头舍不得自己养了大半年的肥鸭子喂了郭三这个混账的肚子，好让他继续混下去，他的鸭子该多伤心哩。

郭三看着老胡头皱起眉，便知道这事要没戏，遂眼珠子一转，抢说道：

“老胡头，我白拿你一只鸭子你必定不情愿，这样吧，咱俩打个赌，拿着鸭子当个彩头。”

看老胡头欲站，郭三急道：

“就赌这鸭子听不听你话，能不能排队下水。”

老胡头一听这条件，顿时乐了，别的不行，赌鸭子他可有极大的信心，他养的鸭子，他能不知道吗，妥妥是个好的。老胡头答应了。

郭三见他对着一群鸭子发号施令，那神气模样，有几分长官的意思了，偏生那鸭子又极听他话，走的也算齐整，大为惊奇，调笑道:

“啧啧，有赵司令，李司令，今儿有多了了个胡司令，只不过人家管兵，你管鸭，不如就叫鸭司令吧。”

这个称呼一传十，十传百，渐渐的十里八乡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这么个鸭司令了。虽然郭三输了，但老胡头高兴，就慷慨送了他只鸭子。

郭三反倒不好意思了，但还是美滋滋地提着鸭子回去了。

我有薄田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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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娶

老胡头有个女儿，因为小时候抱着她满村转的时候，她总咯咯咯的笑，便给她取了个乳名叫笑笑，笑笑长到六七岁大的样子，白白嫩嫩的，跟个年画娃娃似的，讨人喜欢的很。

老胡头和这个女儿相依为命。至于他老婆，兵荒马乱的，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老胡头每每赶鸭子去浅滩，总带着笑笑，这孩子虽年纪小，却机灵的很，老胡头带着她，便可安心把鸭子交给她看管，自己偷闲，当然不想小姑娘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闷出病来可怎么是好。

俩个人就这样平平淡淡挨了几年，日子虽清苦些，倒是这乱世中不可多得的一段安闲岁月。

笑笑又大了几岁，懂了些情理，有那么一两次问过妈妈在哪，老胡头只闭目不答，闷闷地吸烟，笑笑便不敢再问了。只一个人时常坐在门口大石头上看着远方。老胡头见此，心里多少有些沉重。

老胡头做人实在，在村里有些名声，一次去镇上卖鸭子，在路上救回一个姑娘，把她安置在李大娘那儿。

李大娘上了年纪，儿子又都去打仗了，一个人晚景凄凉，有了那姑娘相伴，到开心起来，把她当亲闺女一般。

那姑娘和善，待人又大方，村里人都喜欢她，老胡头想着是自己救回来的人，自己帮忙照顾是应该的，便时常帮李大娘干点俺农活。

一来二去，那姑娘竟看上了他，笑笑前几天刚听了一段戏文，听到这段故事，吃吃地笑，道

“老胡头，你算是戏台上唱的风韵犹存哩。”

老胡头不说话，只是烟抽的更凶了。

只有同村的赵叔知道，他这是心里苦，他原来的女人，笑笑的妈可不也是这么来的。

那个女人晕倒在村口时，虽然气息虚弱，浑身是血，但可以看出身上的衣服不是普通人家穿的起的，恐是富贵人家逃出来的姨娘或者丫鬟，村里人不敢去救。只有老胡头见她可怜，给她请了郎中。那姑娘为了报恩救留了下来，嫁给了老胡头。

老赵劝他，那姑娘看着是个好的，模样也齐整，虽比不上笑笑娘好看，但原先是个苦人家的，胜在勤快实在。

笑笑说，爹，多个娘对我好，还能照顾你，挺好的。

老胡头心里叹息一声，答应了。

于是，在一个平和温暖的日子里，安娘进门了。

他望着雨，一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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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活

不过两年，老胡头添了个儿子，笑笑多了个弟弟。

两年之间，笑笑变化最大，已然长成了大姑娘，整个人像那山间的清泉，澄净明丽。

安娘对老胡头说，笑笑长成大姑娘了，该给她准备亲事了。

笑笑羞得满脸通红，说，小娘真讨厌

老胡头看着笑笑娇俏可爱，觉得也是时候了，便十里八乡的张罗起来，东逛逛西走走，瞧瞧谁家的小伙子更好。

整个村的气氛都热闹起来，说亲的媒人一个接一个上门，老胡头只摇摇头。在心里也愁。

有一天，一个年轻人赶着一群鸭子上门，说，您就是传说中的鸭司令吧，我来请你给我们当家的养鸭子哩。这么一件美事，可巧你给赶上了。

老胡头仔细打量他两眼，答应了。

不成想那年轻人几次三番上门，竟是与笑笑情投意合了。

老胡头心里有些酸，有些担忧，但还是给他们风风光光办了礼。

老胡头想他这一辈子都活的糊里糊涂的，倒要多亏了那几只鸭子，当了几次媒人，才有如今。因此到恨不得把鸭子供起来了。旁人笑他愈发痴了。

乱世为生，没有人知道明天如何，但这生活总要过下去。

天天年年，普通又不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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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很无厘头的故事了。

去年写的，思绪有些乱，主旨也不清晰，故事不是很完整，以后会补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