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写张雨生《一天到晚游泳的鱼》
记得高中的时候看一个文章,说明明是语文很好的人一次考试竟然极差,他同学感到不可思议,后来看了他的卷子才知道,整整一篇语文阅读是空白的。
他语文成绩那样好,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他跟朋友.老师(?)说,他看了一遍就哭了,再看一遍,还是哭,再看一遍,还是哭,哭到无法思考。没办法,只好把那篇阅读放下,不做了。
我当时上高中,无法理解一个人情感可以让一个人做出不该做的事,而且似乎看上去他无法控制自己。
直到后来我做一篇阅读,也哭了,思考能力只剩下了一部分。
很多时候我写乐评,都挑有把握的歌写,比如罗大佑的很多歌都能听出清晰的乐评线索,而且可靠的知识才能称为知识。才能称之为像样的乐评。
可是,“天上的星星多么美丽,如果没有你,一切都没生机”
一天到晚游泳的鱼我非常喜欢,里面的忧愁感简直就是为我订做的,但是这首歌每一次听我都知道里面有模糊的我搞不清楚的东西,这使得我的感觉可能不准甚至不对。这使得我对这首歌的感觉也是模糊的,所以我不敢写。
但是我太喜欢它了,写我喜欢的部分吧。
这首歌很特别,它交杂了绝望与希望。
绝望是无可挽回。
希望是爱对方与被别人心里记挂一个位置,但后者并不确定。
前者使得主人公行动上义无反顾。
但是,全歌明明有一种弥漫的无可挽回的悲伤,这与行为上的义无反顾是矛盾的,所以这使得这首歌的氛围变得摇曳暧昧起来。
而且作者对爱情充满了有深度的牺牲奉献精神,但是非常奇怪的是,他对爱情的态度并不积极,一开始爱一个人的动机居然是“不想一个人寂寞”
这不是欲望吗?欲望不是和只有出现在爱里的牺牲精神是对立的吗???
而且爱似乎并没有使得主人公完全摆脱寂寞,“多少忧愁不肯走,流向心头”
寂寞只是使人难以忍受(林俊杰《她说》)可是爱情带来的心上的忧愁比寂寞更难解更疼啊,疼得多。而且,伤口更深,面积更大。
谈过恋爱的人都懂。
所以主人公经历了假寂寞???
这首歌的双重矛盾使得它的意蕴对我变成了一个谜,更有意思的是,这个娓娓道来的声音来自一个男声。在我看来,这种韧性和温柔的坚持,对爱情的理解的程度之深和将其摆在生命之中的位置(甘愿为之付出一切,不问且相信时间,对空间坚定而忠贞)都只有可能出现在女性身上。但是对于爱情的客观平静视角又不像女性,女性对爱情的态度往往是神话式的,性命都与之相连,无法客观,这样自然可以保证完全的牺牲,但是难以客观了,因为客观需要置身事外的视角,主观的话,心情是随着爱情的起升落降上下变化的,但是这首歌的视角却很平。没有这种置身事内的激烈变化,作者的情感发生在意志层面,是相信的坚定与深情,虽然一样是强烈的(再也不能回首)但这与被情感调动起即时反应的情感不是一个层面。
初中时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还不是张雨生唱的,是小沈阳唱的,我当时以为这首歌是小沈阳的。
至今我认为这是小沈阳唱的最好的一首歌。他成功地吸引了我对这首歌的好奇。
后来听了原唱,才知道这首歌里还有很多暧昧不明的部分。
我对这种暧昧的态度后来变了,我本来是一个讨厌一切不明晰的人,但我当时从未想过,有些东西本身就是暧昧的,明晰地呈现它就是不准确,反而只有暧昧地呈现才是准确的。
这首歌让我想起了水,但是伴奏的轻高音部分又让我想起了天空。无论哪种介质都有暧昧的部分。
后来我听了刘欢的《家园》我觉得中间伴奏的摇篮曲倒是很像这首歌的感觉,然而,摇篮曲想要表达的东西非常明亮干爽(像是北方的月亮或月光),倒是《一天到晚游泳的鱼》更像女性温柔细腻,摇曳多姿,在该暧昧的地方暧昧得非常准确。而且还有风的不确定和水介质的水模糊性。并且对爱情的态度也是中性综合的,有很多包纳爱情可能性的空间(最棒的是,这种可能性的形态还是水式的湿,流动,而不是风式的流动性,恰与爱情的流动性吻合),不像摇篮曲虽然很亮很积极,但是包容不同与可能性的空间少多了,而且摇篮曲本身的可能性空间是干的,和爱情不是很恰合,当然,人家本来不是爱情歌曲。
之所以选家园作为参考,因为家园同样有这种前进义无反顾和过去的留恋无可挽回的悲伤,但是一天到晚游泳的鱼中无可挽回的,不能回首的东西,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本来就很复杂的歌变得更模糊了。
表达同样的情绪,家园是土一样的质感(希望是阳光的质感),一天到晚游泳的鱼是水一样质感(希望是对对方的爱情),可以多多比较,很有意思。而且家园只有一条路,所以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实在感,这种实在感是身体生存层面上的,与鱼里牺牲精神的坚决是不一样的,前者是外部性的,后者是内部性的。前者呈现得更实在更有气魄,恰好与土的质感协调。
哦对了,家园里的摇篮曲我后来才知道是宋祖英唱的,可以多听听。超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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