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洗衣机还在工作。
我站在门口叮嘱曹同志一会儿记得晾床单。
他茫然地看着我,点头。
这人的记性就在一低头与一转身之间,必须刺激他的神经末梢,才能加强。
我目光直视他的两眼,缓慢地说:假如我晚上回来洗衣机里还有东西,我就用它把你裹起来,推到外面晒月亮去!
他先是愣愣地看着我,紧接着就爆发出不可思议的魔性的笑声,好像我刚讲了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我败走了。
出了小区门,发现小区的右边突然变得豁然开朗了,原来是所有的行道树都被砍了。
要建快速通道了。
我要搬家!
如果说两个人的婚姻有个七年之痒的话,那么人与房子的婚姻则是十年之痒。
以我的经验看就是这样的,一套房子十年之内什么都好,一过了十年,各种大毛小病就都暴露出来了,日久生厌。
这三十年来,我们搬了四次家,从最东面直到最西边,一次更比一次乡下,因为我喜欢安静。
可是转眼间,最乡下的地方成了最繁华的地方,我不习惯灯红酒绿的生活。
从前几年,我们俩就开始商量换房子了,但这次意见不一致了,他想搬到农村去,前庭后院的,前面栽花,后边种菜。
没人比我更向往田园生活,但每次做决定时,占上风的总是理智。
一票否决的理由仅仅只是我不敢开车。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身体的毛病也将越来越多,再加上曹同志不知何时就会发作的胆囊炎,所以必须住在市区,离医院比较近的地方。
所以搬家这事就暂时搁置了。
女生猪前两天转给我一篇文章,讲老年人投资养老社区被骗的事情。
我说我永远不会去住养老社区,感觉住在那里就只有等死这一件事情了。
我以前以为我不敢开车是因为太敏感了,后来看到小谢尔顿姥姥的男朋友_物理学教授也不敢开车,他说不可控制的因素太多了。
我找到了同盟军,不是直男们鄙视的女司机,不是低智商人群。
我被治愈了,再也不因此事而自卑了。
曹同志说如果我敢开车,他就可以坐在后面大腿翘在二腿上,吃吃零食听听音乐了。
他也真敢想。
偶然听到两个路人对话
你的驾照还卖分吗?
卖啊!我四月份年检,要买赶紧的。
我似乎发现了商机,原来还有这种操作啊!
那我睡眠了十几年的驾照有用武之地了?!
回来讲给曹同志听
他盯着我,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的,
从牙齿里蹦出一句:你想钱想疯了?!
我算看出来了,咱俩就是一对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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