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碎无痕》

作者: 空白_1e02 | 来源:发表于2020-03-12 23:43 被阅读0次

          此文以真实人物事件书写而成,不是什么惊涛骇浪功高伟绩的事件,是人间最普通粗茶淡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普通人。人类的繁衍进步,是在伟人智者们高境界思想统领下,及普通千万人的勤劳汗水共同努力创造而成,荟聚了人类历史千年的历程。只要有人生存的地方就有故事,或是可歌可泣,或是凄美动人、或是幸福美满.........

          1963年在内蒙古偏远山区一个村庄里,有户人家,外号七爷,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每个孩子年龄都相差两三岁。

    最小儿子外号胶皮脑袋六岁那年,七爷的妻子应病去世。  七爷当爹又当妈把五个孩子含辛茹苦一起带大,本来一米八大个,多年操劳累得弯腰驼背瘦骨嶙峋,灰黄暗淡的肤色,布满皱纹的脸上那张地包天嘴分外明显,扁塌塌的鼻子,一双浑浊不清的小眼睛。性格温和,遇事总是不瘟不火,说话办事慢条斯理和他那粗狂的线条大不相同。

          虽然没上过几天学但认识一些字,说起话来文绉绉,大道理从不离口,爱说个书,讲个故事。

    七爷走在哪儿都是围坐一圈,他的故事从古代到战争再到现代的奇闻异事。总是深深吸引着人,把人们带入无限遐想境界之中。

    在那个落后封闭的村庄里,有个能知些天文地理的人,那可以称得上能人异士,七爷无论什么时候对人都是和颜悦色,所以在村里非常受欢迎。

    在那个年代没有网络、电脑、手机,信息闭塞,交通更不发达。什么电视,家用电器少之又少,现在没人愿意看的电视,当时整个村里也就一两台,最常见的场景是几乎半个村里的人挤在有电视人家一起追剧,那场面壮观不说,更主要的是一片欢乐祥和。

    还有每当人们闲暇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说书,讲故事、闲扯、家常理短,便是人们的乐趣。

    些故事一开始便注定了结局,不是每个人生都会苦尽甘来,更多的人在痛苦中挣扎,在伤痛中微笑,在全力奔赴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七爷的三个女儿顺利出嫁,大女儿二女儿都在隔壁邻村,走上几十里山路就能到达。

    三女儿就远了,当时的交通一天到不了。大儿子娶妻后分出去单过,就在同村。在那个重男轻女非常严重的年代里,儿子是父母的主心骨,什么时候都以儿子为主,等老了和儿子生活在一起才算合乎情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大部分家庭与出嫁后的姑娘感情关系极其微妙,像是隔层薄纱若隐若现,纷纷扰扰说不清道不明。

    出嫁的出嫁,单过的单过,就剩下七爷和小儿子两人还有这处独院。占地两百七八平方米的院子,前后各占一百平米左右的园子,八九十平米的三间土房子矗立在院中间。

    一米左右的土墙包围着整个院子,前园紧靠墙边的一排还未成才的小叶杨树笔直冲天。进院时临街边靠前园子最右侧,开了两米宽的大门全部是木头材质。

    多年风吹雨打的腐蚀,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退成黑灰色歪扭变形,小孔小洞密密麻麻。感觉只要用力踹上一脚,就能破门而入。

    顺着大门往里走左前方十几米处,有颗粗壮茂盛的小酸果树,在有的地方也叫沙果。果树春天开花成白粉色,很漂亮。

    成熟后的果子颜色黄红水份很足,便酸,个头比一般的杏要大上一圈。在往前靠近房子五米左右,在前园子最前边有一口辘轳井。

    井口边常年放着个木桶,以便往上拽水备用。在往前两步就是人们来回行走的院子,三间土坯房上面的木制雕花窗户显得格外精致,木制镂空的地方都是用纸糊住。房顶上个别地方长出一小墩青草之类东西。

    房子的后园子墙周边也有一圈白杨树,地面平坦宽阔,春天用来种菜,秋季用来收晒粮食。

    就是这么一处普通的院子,三间简陋的土坯房里,留下了胶皮脑袋短暂人生足迹。

    有天傍晚十分同村老刘叔登门拜访,一进屋笑嘻嘻地说:“道喜了,道喜了。”七爷疑惑眼神看着老刘叔说:“啥喜事?

    老刘叔:“王店营子,白权家看上咱们胶皮脑袋了,托我来说媒。他家二丫活脱脱个美人,好人家,以后过日子是把好手。”

    正在拿着自己编的扫帚扫地的胶皮脑袋偷偷漏出了微笑。

    七爷也喜滋滋地说:“咱家胶皮脑袋快娶媳妇的人了,就少称呼外号吧。还是李振泉这个名字响亮,咱这个小伙儿也不赖,一米七八的个,一表人才能吃苦耐劳。庄家活可没几个人能比得过,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任劳任怨,从小就老实本分。”

    七爷边说边洋溢着自豪的笑容,李振泉始终一言不发,偶尔憨笑一下。

    说起李振泉这个外号是来源于他的性格,人老实憨厚不说,做事情不会转弯一根筋,所以才得来这个外号。有时候闷闷的一天不说一句话,有时候打开话匣子收不住。

    从小早早参加劳动,所以练就一身结实的肌肉,身体魁梧健壮。黑红的肤色加上强健体魄显得更健康,男人味十足。一直留着短寸头发,又黑又硬的发质感觉很干练,额头饱满,眼睛不大不小特别有神。

    颧骨略高,鼻梁高挺,丰厚的嘴唇不知是不是皮肤黑的原因,感觉缺少红润。脸型方正菱角分明,给人的感觉忠厚踏实,和一个歌手满文军像极了,稍加打扮,能以假乱真。

          老刘叔听完七爷的话略显激动,不由地说话声音也高了几分:“这么说我这媒人是当成了,你们也同意了?”

    七爷:“我们有啥不同意,我家这日子能有姑娘愿意找就烧高香了,这也是孩子出息。我无能没给孩子打下个家底。”七爷说这段话时和刚夸耀李振泉自豪满面的神情截然相反,现在一脸惭愧失落感。

    老刘叔摆手摇头说:“你这是哪的话啊,这么多年一个人带大五个孩子,如今各个成家立业了,谁说到你七爷不数大拇指啊。”

    七爷:“我就这大的能耐啦,孩子们都成家的成家,生娃的生娃,现在就振泉一人还没娶媳妇呢”。等他娶过我也就放心啦,这一生没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平平淡淡的也算圆满。”

    刘叔:“你要这么说那我更是白活喽,大道理我没你懂得多,我的要求能吃饱饭就知足了。行,我回啦。这事就这么定下了,我去白家回个话,哪天让两个娃先见个面,都没意见咱就选个好日子把事办了,成全俩孩子又了去大人们的心愿,是件好事”。

    说着话刘叔人已经走到了屋门口,七爷和振泉满脸笑容紧随着出来,一直送刘叔到大门外,父子俩才往屋里返。

    农村的夜晚安静温馨,没有灯火阑珊的景象,没有车水马龙的喧闹,偶尔能听到狗叫鸡鸣的声音是那么响亮。住户们的灯火在黑夜里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即便是为数不多或者是星星点点,那都是温暖之光。因为每一处灯火下就是一个温馨的家庭,那里住着不同命运有着不同人生故事的人,唯一相同之处就是家里那盏灯是所有人心中最温暖的光。

    振泉没有马上进屋站在院里深呼一口气,后又均匀的倾吐出来。抬头仰望星空,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想象着姑娘的模样,想象着两个人什么时候能见面。见面该说些什么,姑娘能不能看中他看中这个家,时不时脸上流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自从刘叔说完这件事,父子二人心情大好,尤其是振泉每天早上起来,屋里屋外房前房后忙个不停,兴致高时还哼着小曲。

    终于盼来了两个人见面的日子,振泉今天起得比以往还要早,拿出平常出门时才穿一下军绿色中山装。

    衣服有些破旧但是干净平整没有一点褶皱,这是他最喜爱的一身衣服。屋里屋外早就收拾得一尘不染,院里连一片树叶一根柴棍都看不见。

    一切是那么井然有序,现在就等待白家姑娘到来。此时穿戴整齐的振泉在地上来回走动,欢喜、担忧、兴奋、紧张,百感交集什么样的词汇也无法形容他此刻心情。

    就在这时,传来了七叔吆喝声:“振泉人来了,快出来迎接。”

    振泉心猛地一颤,前后拍拍衣服急忙往出走,出了屋门口就见白家姑娘和三两个陪同已经快走到院中央了。

    振泉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憨笑着说:“来啦,快进屋。”用余光瞟了一眼白家姑娘,瞬间脸就红啦。没再说话,引领着客人们进了屋。

    白家来人和七爷去了隔壁房间,单独留下振泉和白家姑娘。这时振泉再次瞟看姑娘,当姑娘看他时,他快速移开目光。

    白家姑娘果然不凡,身高最少一米六三左右,皮肤白净水灵,尖下巴,嘴唇红润有型,鼻梁挺拔,鼻头微微上翘。眼睛很大,婴儿般的睫毛浓密卷翘,柳叶眉。黑亮粗长的两根麻花辫垂在胸前。白绿相连花上衣显得皮肤更白皙,淡粉的直筒裤,家做的条绒布鞋。这些不相搭的装扮可是她穿起来是那么脱俗,靓丽。

    这时振泉端了一杯水过来,放在姑娘旁边,就坐到了另一边。生硬的说了一句:“喝水吧,你热吗?我帮你把窗户打开点。”

    白家姑娘说:“不用,不用打,我不热。”顺手拿起水杯,捧在两只手里,低头看着水杯,大拇指来回捻搓着杯把手。

    初春的农村,风沙天气较多,今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屋外偶尔传来几声鸟儿清脆的鸣叫。明媚的阳光从窗户散射进来,使这简陋的房间里,通透暖和。就像眼前这一对年轻男女此刻的内心,彼此之间心田里流淌着阵阵暖流。

    振泉再次打破沉默:“这家就是这样子,你看行吗”?

    白家姑娘瞬间红了脸,白白的皮肤透着微红娇艳欲滴更加动人了。说了一句:“你人好就行,以后日子我俩一起过。”

    振泉听了这话像是浑身触电一样,呼吸加重,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激动不已。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做梦也没想到这画一样的姑娘愿意和他一起同甘共苦过日子。瞬间眼睛里隐约闪烁泪花。声音略显激动:“你的意思是同意啦?”

    白家姑娘微笑着点头。振泉此时不知所措,就是傻笑,手时不时挠下头。白家姑娘也漏出甜甜的笑容。

    这一桩喜事算定了下来,接着顺理成章订婚,之后举办了婚礼。

    振泉从见到白家姑娘一直到完婚后,都是云里雾里总觉像做梦,更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只有夜深人静以后他这漂亮贤惠的媳妇搂在怀里同眠共枕时,才觉得真实确定不是梦。

    事情到此如若在童话故事里,就该完美的结束了,因为好人终有好报,两个热爱生活,善良淳朴的年轻人情投意合,幸福圆满过完一生。但是现实终究残酷,你想安稳过自己幸福的小日子,谈何容易。

    贫苦艰难的日子,没有击退白二丫的热情,反而让她把这一贫如洗的家变得温暖舒适,即使粗茶淡饭通过她的一双巧手也会变得有滋有味。

    前后空旷的园子,她分割出几小块种了许多花卉。简陋的家让她布置的惬意舒适,她过门后,每天干农活七爷和李振泉有指定的劳动衣服。除干农活外他们的衣服从来都是干干净净。

          日子再艰辛白二丫都没失去承诺,在无米下锅时,她来回翻山徒步行走20几公里回娘家往回背米,背面。

    背回来一次米面能解决十天半个月的温饱,吃完她继续想办法。

    当时不止是缺少粮食,做饭用的柴也经常不够。没有煤气和天然气的年代,用什么做饭?家用电器,什么电饭煲,高压锅,电冰箱,在当时那样落后的村庄里人们几乎没见过。

    一口大铁锅,下面灶火柴用树叶,树枝、树皮、牛粪、打完粮食剩下的秸秆,都可以用来烧火做饭。

    于是经常看到人们身后背着竹楼满街捡牛粪,秋天上山搂树叶,冬天刮完大风抢着去山上捡树枝。白二丫当然也不例外,竹楼背在她身上,那就是展现身材的时刻。

    两根楼绳从前胸绕过,楼底卡在腰间。丰盈的胸部,杨柳细腰,走在哪都是一道迷人的风景线。不管是搂树叶捡树枝,还是背着柴回家的样子。

    每个动作,每走一步,要是改换飘逸古装那就是仙女下凡。她经过的地方总引来一些女人们羡慕嫉妒的眼神,总使部分男人神情意乱。

    王孝义就是其中一个,每次见到白二丫都会流露出猥亵的眼神,有事没事主动搭讪。每次白二丫害羞的避开。

    平凡无奇的日子,有一些不安分的人,总想制造一些事端,也许是打发无聊时光,也许是以耍笑别人成为自己的精神食粮得到片刻满足

    又是一个大风天,人们或许都在期盼着风再猛烈些,刮的再久些。等到风停,人们收获会多些。

    风终于停了,人们三三俩俩像放箭一样嗖嗖奔向山去,每当捡完树枝,打捆回家时,谁的树枝墩子大,脸上就会洋溢着胜利的微笑。

    王孝义又被白二丫的身影吸引住啦,站在那里注视着白二丫发呆。

    这时同村的毛三嘎悄悄来到他身后,猛拍他肩膀大吼一声,:“哎——不好好干活,一会儿都被人捡完啦,又犯花痴呢。”

    王孝义不好意思的回头说:“吓我一跳,不捡啦...没心思干活,你说那胶皮脑袋走的什么狗屎运啊。咱们村谁家找上这样的媳妇我都认啦,偏偏是他,穷的当当响吃了上顿没下顿,人又一根筋。”

    毛三嘎:“前几天我和东升喝酒也说这事啦,方圆几千里也找不到白二丫这样水灵又能干的美人,你说那胶皮脑袋这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啊”?

    王孝义正要说什么,李振泉四处张望地走了过来,他俩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心照不宣。

    毛三嘎:“高声喊到胶皮脑袋过来抽根烟,”

    振泉面带微笑的走过来:”你俩也在。”

    王孝义:“怕媳妇跟人跑啦,这么一会儿就追上来啦”

    毛三嘎捋了一下他那稀疏的头发,奸笑着说:“就是,你小子多留心吧,我看见你媳妇好几次和东升眉来眼去,唠的那个黏糊。

    振泉面部瞬间发白,心里一紧,但马上又回复平静尴尬笑了一下,“别瞎说,这种玩笑开不得”。

    王孝义:“都是哥们儿才和你说这些,我也看见过好几次。好意提醒你,信不信由你”。

    振泉还是想微笑缓解一下尴尬,嘴角上斜几次都没笑出来,只感觉脸僵硬的很,不听使唤。最后沉闷的说到:“我去那边转转,你们先唠嗑吧”边说边转身就走。

    王孝义:“别走啊,烟还没抽着急什么。”

    李振泉像是没听见,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他俩嘿嘿的笑着,注视着李振泉的背景。

    张三嘎:“这一根筋不会真的相信啦吧”。

    王孝义半眯着眼,一边嘴角向上翘一下。哼了声:“好戏在后头,你慢慢等着瞧吧”。

    李振泉像是霜打茄子一样,低着头往前走着,没了刚来山上那种热情,就这么心事重重的往前走着。

    一声清脆的叫声拉回他的思绪:“胶皮脑袋,找你媳妇呢吧,她和东升在那边,就在前面。你媳妇可能耐啦,帮手真多。今天谁都没她捡柴多。”

    说话的是潘嫂子,个子不高,又黑又瘦,刀条脸,脸上出了额头,就是两个突出的颧骨,五官及不协调。

    整个村子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就算谁家死了只鸡,谁家夫妻半个嘴,打个架她都了如指掌。

    李振泉顺着他说的方向走了过去,果然没走几步就看见白二丫和东升。两个人距离不远,东升边说边比划着什么。

    振泉脚下像灌了铅迈不动步,往前走还是转身走掉,他此时此刻人和心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一样。

    东升姓姚,是村里大户人家,他们姚家人在村里占了三分之一。父亲是经常出进大城市的买卖人,母亲是村里的妇联主任,哥哥是部队上的高官。

    家里日子过得充足富裕,穿戴也相当讲究。皮鞋手表村里人别说穿戴啦,也没几个人见过。他三年娶了两个媳妇,一个英年早逝,一个没过半年,跑回娘家死活不回来,后来实在没法离了婚。

    村里人们议论纷纷,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从此就在没人敢上门提亲,他们家里条件再好,谁都不愿意把姑娘推进火坑。就这样每天和村里小年轻人喝喝酒,打打牌,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李振泉站在原地没动,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感觉眼前有个身影,抬头一看是白二丫背着一捆柴站在他跟前了。白二丫:“你想什么呢,我叫了你两声都不答应,你站这干嘛呢?”

    李振泉环顾一下四周,东升已不见了踪迹,低沉的说:“我来接你了,正找你呢。”

    白二丫:“我们回吧,那边还有一大堆。”说着就往左前方走去,李振泉没搭话跟在后面走。果然在十几米处有一大堆树枝,粗的细的,长的短的跌落在一起。

    李振泉看着这堆树枝没有喜悦,顿时怒火中烧,血液冲头。冷笑道:“你真能干,人缘好,别人捡三天都不如你这一阵功夫厉害,你这一天里里外外,真了不起。别人都说我娶了你,我们李家几辈子积的德。”

    边说边拿着草绳打捆,一只脚踩在树枝堆上,两只手用尽浑身力气来回缠绕。

    白二丫,看着他地动作再看看他的脸色,好像明白了什么。小心翼翼地说“你是怎么啦,听别人说什么了吗?人的嘴什么话都能说出来,我俩好好过日子才是真得。”

          李振泉闷不出声,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没说一句话回了家。白二丫回家放下柴就开始边做饭边喂家里仅有的五只鸡和三两只鸭。

    进入冬季后每晚黑夜早早来临,像是提醒人们在寒冷的季节里,早点回到温暖的家。

    这是个特别的夜晚,白天山上那几个人的话在振泉的脑海里回荡,他越想胸口越憋闷,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索性起来,披了件棉衣去院里透透气,推开门刹那寒气袭来,使他打了个冷颤。但是整个人舒畅了很多,天上布满繁星,在漆黑的夜里像是颗颗钻石挂满天空,璀璨夺目。

    乡村冬季的夜晚比其他季节更多了一份宁静,平时乱叫的猫狗,都找个暖和的地方不愿动一下。

    所以非常静,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李振泉在漆黑安静的夜里,站在院中一会儿仰望星空,一会儿来回踱步。整个世界好像都在沉睡,只有他异常清醒。

    从黑夜中放眼望过大门口那个破旧的木头大门,更没有安全感,破旧不堪摇摇欲坠的房子像是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凭着这十几亩靠天收的地,每年就算不吃不喝一分钱不花,最少要积攒上二十年估计许能翻盖一处新房子。何况每年开春耕种时需要种子化肥,上缴费用,一年吃吃喝喝,人吃五谷杂粮难免有个头疼脑热,说不准哪儿就需要钱。

    一年下来,卖完粮食后还完欠债,所剩无几。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钱拿不出来一分。这样下来,别说翻盖一处新房,就算想把大门口那破门,换个新门都遥遥无期。

          再想想东胜家大门口两侧石雕狮子,黑红相间的铁大门,高耸的砖墙,敞亮气派并排五间砖瓦房。

    他比东升吃苦耐劳,从不乱花一分钱,不喝酒不赌博,只要有赚钱的机会他可以风雨无阻,日夜不停。但是即便他怎么努力辛苦劳动,一年积攒下的钱,都不够东升一次赌博。

    他有时甚至怀疑人们信奉的上帝是不是真的存在,在他心里无数次想象,他只需要三间敞亮的瓦房,一个不需要太贵的铁大门。

    一个贤惠爱他的妻子,一双健康可爱的儿女,一家人过着幸福安康的日子。他愿意为他的梦想去拼,他从来不怕苦不怕累,他知道他除了一身使不完的力气没有其他的资本。

    他拼命地干活,不愿休息一刻,只要能完成这些梦想,他愿意用五年十年的寿命来取换他想要的生活。不知在院里站了多久,直觉寒气逼近骨髓里,他打了个哆嗦,再次仰望星空叹口长气进了屋里。

          第二天清空万里,湛蓝的天空,没有风的冬天干巴巴的冷,冻的手脸又麻又痛。

    白二丫像平常一样,早早起来拔完灶火里面的灰迹开始准备早饭。他们的早饭也简单,就是开水泡炒面。

    在这里解释一下,炒面;就是我们现在吃的莜面,把刚打下的莜麦乎熟,晾半干再翻炒,炒时火候非常关键,轻重都会影响口感,炒好后再彻底晒干。晒干后的莜麦直接能吃,大多数人都磨成面粉,用开水一冲直接能吃,可稀可稠。

    这顿饭不像平时在闲聊中吃完,只听见筷子碰碗的铛铛响,还有咀嚼声。振泉如同嚼蜡一样吃着着早饭,还时不偷偷的瞄看白二丫,想从她的表情或者动作中,看看有没有可疑之处。

    就在这时听到屋外急促的喊叫声:“七爷不好啦,栓子他爷爷昨个夜里去啦,你快去给主持一下局面,帮忙安排一下后事。”

    等说完话人也进了里屋,来的正是栓子的父亲满脸急切慌乱。

    七爷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下了炕,趿拉着鞋顾不上提,边走边说:“振泉快吃,收拾一下也过来帮忙。”

    就这样两个急忙的走啦,振泉临出门时也没和白二丫说句话。

    振泉走到拴子家大门口就看见站满半院子人出出进进的忙乎着。他顺着大门往里走仔细看过差不多大半村子的人都来了,有的家里还来了两个。

    七爷正在院子一角分配任务,让几个人先陪风水先生去选安葬的地块。选好后马上去打坑,因为这天寒地冻的费时间。

    让谁负责带领搭建灵棚,谁负责去购买衣冠,寿材。谁负责劈柴,烧水、做饭。就在吩咐任务期间,时不时有人过来问孝衣,孝帽怎么区分制作?鼓匠手什么时候就位?送盘缠都准备什么...........

    七爷站在那有条不乱的嘱咐,指挥。因为村里面红白喜事就是大事。谁家有事,几乎全村里的人都过去帮忙的帮忙,打下手的打下手,还有老婆孩子们看热闹的。

    正准备进屋找活干时,东墙跟那边传来说话声,他隐隐约约听到二丫两个字,于是在往那边靠去,想细听。

    当时的年代村里办红白喜事时,左邻右舍的房子都要借用上,因为一户人家的房屋跟本不够用。

    拴子他们家东边的邻居正好是毛三嘎家,他们的房子自然被占用。说话的是毛三嘎,王孝义,东升,还有两个年龄相当的小伙子一起蹲坐在墙跟低下。

    “你真的看见啦?”说话的是两个小伙子其中一个。

    东升:“我何止看见”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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