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灵气er
凌晨三点十四分，方淼已经睡了。眼角的泪痕透着月亮的光，像叹息像呓语。
2018年的毕业季，那个蝉鸣稀疏的夏天，方淼头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成长，头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究竟什么是遗憾和无可奈何。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一）
1.
高二上册的方淼考砸了数学，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狠训。
也许是班主任言辞犀利刻薄，又或许是方淼觉得委屈，眼泪竟不自觉地推搡着想要挤出她的眼眶。
正在方淼控制那黄河之势的泪水时，办公室的门开了，进来的是班上也是年级的数学第一舒树。
方淼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md数学第一，老陈这是要我声誉扫地啊！”心里默默逼逼时，舒树走到方淼身旁站定。
“舒树，你和方淼两个回去了就把位置换了，做个同桌把方淼这数学成绩拉上去。”老陈镜片后的眼睛放着光。
舒树用余光瞥了一眼身旁吸啦着鼻涕的方淼，内心默默叹息。
“好。”
“第一次对面，入眼尽是狼狈。”方淼在日记里这样写道。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一）
2.
“舒树，这咋做来着？”
“老师上课不是讲了吗？”
“我要是听懂了问你干啥。”
一连几天，以上对话重复了数十次。舒树总算是见识到了这个严重偏科的文综大佬在数学方面的白痴精神。到最后索性也不问了，直接开讲，不论大题小题，有时就连基础性的选择题也耐心讲解。
可方淼的数学就是提不上去，经常把方淼急得狂抓头发，这可倒把一旁的舒树笑得没了眼，时常笑到岔气。
方淼实在是想不通同样是人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智商问题。”一旁的舒树勾起嘴角，眉梢都爬上笑意。
方淼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本数学53拍到他脸上，这人太惹人厌了。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一）
3.
像是为了完成老陈布置给他的任务，舒树第二天一早就来了教室。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短发，方淼在教室里看见舒树时像见了鬼。
“哟，今天吃错药了，平常不都踩点儿来嘛。”
舒树在心里好笑，这人真是吃不得一点儿亏。
“要不要，精藏版！”他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方淼看直了眼睛，这是同意我碰他错题本了？
连忙夺过，拿到错题本的方淼笑得像个孩子，mad，这下终于能在老陈面前扬眉吐气了。
“方淼，口水下来了。”方淼连忙闭上嘴，才发现嘴边一片干爽，哪来口水带来的湿意。
正要对一旁眉眼带笑的舒树下手时，突然想到那本错题集，不仅怒气全无还笑眯眯地向舒树道谢。
舒树怔怔地，忽地笑了。
“还挺有良心。”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一）
4.
拿到错题本的方淼整天捧着啃，加上舒树一旁的指导和老师的格外关照，成绩有了起色。
方淼觉得现在的每天都过得充实，细想全是舒树的功劳，便也不像以前那般横眉冷对的。
方淼的好日子是来了，舒树却出了问题。
那天晚自习下课后，舒树所在的寝室打着扑克，老陈的突击检查正好以他在的寝室开刀，缴获了一副扑克，四个“赌徒”和一个拿着手机的舒树。
按照校规，舒树几人是要受处分的，由于老陈的护短，几人已经决定私了，其他几个人人手一份检讨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可舒树犯了老陈的禁忌–––在校期间必须上交手机。
老陈放话：要是说出来手机是谁的，舒树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可舒树愣是不愿从唇齿间蹦出任何一个人名，老陈也无可奈何，只得让他站在办公室门口。
方淼一大早就听到班上四处飞传舒树的事，本来以为他是自作自受，却被人告知，舒树只是帮别人拿一下手机，结果碰巧被老陈撞见。
方淼盯着错题集，一语不发。
“这题……怎么解？”
9点35分，是晚自习的宵夜时间，舒树还没回来。
方淼脑海里忽地就浮出舒树平常给她讲题时耐心的样子，还有平常她欺负他，他好脾气地求饶的样子。
方淼叹了口气，他怕是连下午那顿晚饭都没吃。想着，便奔去食堂和小卖部，插了几次队，买了一提的东西。
五楼是普通班的楼层，这个时候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年级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从高窗透泻下，隐隐地勾出一个纤长的身形。
方淼轻手轻脚地向那抹身影靠近，他明显在走神。
方淼走到他身后，踮起脚努力想要把包子从他头顶举过放在他的面前，到最后还是妥协般地戳了两下他的腰，把东西递给他。
舒树本来还在走神，想着老陈什么时候放自己回去，想着今天没有吃饭，想着昨天在53上看到的数学题，想着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的方淼。
还没想清楚怎么思绪会发散到方淼，腰上就传来异样感。
方淼……方淼！舒树看着方淼把手上一堆的东西塞到自己手里。一看，竟然是吃的。
“你要吃快吃，别待会给老陈看着了，我给你守着。”说着便站在办公室门口向里张望了一番。
“老陈走都走了，怕什么。”舒树喝了口水，腋下夹着水和面包，咬着包子。方淼踏着灯光向舒树走近，“你咋就被老陈给抓住了呢？”她从舒树的腋下接过水和面包，站定在他身旁。
“点儿背。”舒树口齿不清地含糊了句。
“今天数学上新课了。”
“我知道。”
“要不要我给你讲讲？”
“我会。”
“……”
方淼的声音被舒树的呼吸声和包装袋呼哧呼哧的响声淹没。
“谢了。”舒树看着方淼，银白色的光像纱罩着她的侧脸，轮廓柔美，眼睑处被长长的睫毛投射下一片阴影。
“这有什么。”方淼把水递给舒树，语气里满是随意。
“你不是不上最后一节课吗？”
“……mad，搞忘了，我书包还没收拾。”
看着飞奔出自己视线的方淼，舒树眉眼带笑。
“怕别是个智……”舒树看了看手里一口袋的吃的，勾起嘴角。
“算啦，看在你给我带吃的份上，就不说你是智障了。”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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