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2-2320:51
作者:刘晗(未经允许 转载必究)
现在很少有人记得,民国当年剧坛有一名堪称“尤物”、人气超过梅兰芳的京剧名角刘喜奎,文坛则有个风头盖过张恨水的言情小说圣手刘云若。两个人的粉丝疯狂甚至无耻:刘喜奎被段祺瑞的侄子强行抱吻,更有人写意淫诗自娱自乐。刘云若的粉丝则通过联名登报、电话信件,恐吓他改写小说主人公的命运……
壹 最无耻的粉丝:强行抱吻连呼痛快还写意淫诗
段祺瑞侄子强吻刘喜奎:“心肝宝贝,我想死你了!”
民国初年“梨园第一红”刘喜奎五官玲珑,气质高雅,被称为“尤物”,是当时唯一能跟京剧大师谭鑫培、杨小楼唱对台戏的女名角。连谭鑫培自己都承认:“男有梅兰芳,女有刘喜奎,就没有我的事了。”甚至有媒体说,谭、梅都不如刘喜奎。因为在1918年伶界大王评选中,刘喜奎的得票数还超过了梅兰芳。
刘喜奎扮相娇俏,顾盼犹怜又唱腔圆润,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无数人为她痴迷癫狂。段祺瑞的一侄子,单恋刘喜奎到发狂。有人与他打赌,问他敢不敢当众抱刘喜奎。“没什么不敢的。”这家伙说。
圣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刘云若写小说不打草稿挥笔成章。常常在饮酒喝茶看戏洗澡的应酬间,恰好报馆伙计前来催稿时,他便随手拿起身边可写字的纸张,从账房借来笔墨,在嘴角舔舔或蘸蘸桌上的茶水便埋头写,一刻工夫一气呵成。写完后撕下一行字放入口袋中,以备第二天续写所用。而所写字数与当日报纸所预留版位字数恰好相当。字体工整清晰,是当年排字工人最喜欢的“内行字”。
甲报伙计刚走,乙报编辑又到,于是他又如法炮制另一部。随后丙、丁报馆伙计依次到来,他便依次续写,且情节各异互不相混,各部书中的故事发展与人物日后连读精彩各异,就像精心构思反复修炼的作品。他这种写作方式一时传为美谈。
粉丝由爱生恨给刘云若写恐吓信
有一次,刘云若的一部小说《旧巷斜阳》连载在当地的报纸上。小说塑造了一位美丽善良而又命运悲惨的女主人公谢璞玉,深深牵动着读者的心。急于知道璞玉命运的人们,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是,一睹为快当天的报纸。熟人路上相遇,见面的第一句往往不是问好,而是“看了今天的报纸没有,璞玉怎么样了,她遇救了吗?”文盲则请院子里能识文断字的人,帮自己读报。
刘云若深谙读者心理,于是将璞玉命运写得愈发悲惨。但他的“狠心”却让读者对他由爱生恨。1939年一个寒冷的秋夜,他正在路边喝酒。当地几位中年女子见状,立马端着酒杯冲到他的面前,逼他连干了几杯,说“我们是专门为璞玉报仇来的”。
无数的读者为求他放过璞玉,更采取了联名登报警告、电话恫吓、厉行绝交,甚至来人来信与他商讨拯救计划等办法。有人干脆往他家里写了一封恐吓信:“倘若在年底前能让璞玉脱离苦海,你便可以过一个很肥的新年,夫人也可以得到一套‘日月团花袄、山河地理裙’,否则后果……”
南张北刘今何在刘云若1930年开始涉猎言情小说,可惜47岁时就去世了,身后名远不及长寿的张恨水。但他留下的40多部言情作品及当时读者的热烈反响,仍成为民国文坛一段不得不说的掌故。
叁 为民国粉丝立此存照
追星,一开始就可以追溯到老祖宗那。
一种属于威权性的,如众臣跪身在地,山呼我主英明时,皇帝就是那星,众臣就是那粉丝。这种追星往往是屈服于权力的高压,也未必都是真心的,或许还带有伪饰与功利。
一种是甘愿被征服型,是粉丝们被星们的才情色艺所摇撼。如唐朝一个叫魏颢的人,为大诗人李白的才情人格所倾倒,从豫陕交界之地一路向南追寻他而来,虽然屡屡扑空,但历三千里江山关河,从未有丝毫怨尤与后悔,即使放在今天,也足以令人潸然动容。
第三种是纯纯的傻傻的爱,不掺任何杂质,不带一丝功利。如林语堂女儿林太乙小时候喜欢收集电影童星秀兰邓波儿的照片海报、贴得满室满屋一样,年少时的我们也曾干过多少类似的事。虽然有点青青的涩涩的,可其中的纯真、美好与可笑,值得用一生去回味。
粉丝的类型远不止这些。事实上,许多才子佳人的故事多少都带有逐财逐色逐权的意味,历史长河中甚至从来不乏可耻变态的追星。撷取民国追星族的或痴情或疯狂的举止,讲述星光背后粉丝影子们的故事,非为猎奇,而是立此存照,照见人性中那些从来没有平息过的欲望、深微和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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