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扣着桌子的手指骤然停止。
猜想着那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他竭力平稳着呼吸。
他打开画轴,几乎颤抖着手。
太吾绘卷,凡有所画,皆能成真。
只是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除开试探着画的花啊簪的,他其实没想着能够真的成功。
可是……
他下定了决心。
睁开眼的时候,润玉看见一片竹林。
是白日,无边翠色隔了阳光。夏日熏风吹进来,却只觉浑身暖洋洋。
是个好日子。润玉想。
然后他就看见了那个人。
这几乎是一场奇怪的会面。
那人坐在石上,双脚浸在水里,手指随意地划拉着水面,漫不经心地甚至有些百无聊赖。
润玉怔了怔。
他设想过很多他们的会面。
或许他会独坐幽篁,弹琴长啸;
或许他会摆上一局棋,安安静静等着自己;
或许他会悠然品茗,然后递给他一杯;
或许他会打坐入定,好再吊上一番胃口,就像他从前那般;
或许……
可是没有哪个设想,会像眼前那样。
那人划拉着水面,百无聊赖的有些漫不经心。
他所有的准备都无法用上,勇气却已经消耗殆尽。
他几乎想要夺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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