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爱情像指甲,
有些却像牙齿。
指甲是不断生长的,
不要它,就剪掉它,
不会刻骨铭心。
偶一不慎,
剪掉了最贴近皮肉的部分,
十分的痛,
但一天半天便过去,
它又壮健继续成长。
牙齿,次数少而程度深。
乳牙脱落了,
只有一次再生的机会,
恒齿坏了,
剥掉后只作一个血窟窿,
勉强愈合,
永远都有劫后余生的创痕。
——李碧华
我总能想起电影《爱情的牙齿》里魏迎秋用钳子拔下的那颗虎牙,张着血淋淋的嘴对叶红说,你不是喜欢这颗虎牙吗?拔下来送给你。
到这里,如果有人这么对我,我肯定二话不说,毫不犹豫,一个大耳瓜子抽回去,丫的,脑子有霾。
可是,下一句,他说,只有疼,才能记住你。
听这首歌的时候,我总能想起这个电影。这种感觉好比把穿着八十年代粗布褂子,弹着钢琴,以及端着粗瓷缸生硬地结合在一起,还要加上一个轻描淡写的眼神,嗯奇怪得很。
我想,大抵,年代不同,人群不同,可是爱情总是相似的,生疼生疼的。
像叶红在何雪松出事后含着眼泪骂的那一句:妈的,疼死我了。
我有个好朋友,第一次听她提起爱情的时候,记住的是她亮晶晶的眼神和微微翘起的嘴角,很开心的表情。
长得帅不帅?高不高?嗯?我调侃。
她就笑了,一点不好意思,一点坦荡荡,不帅,一般高,但我喜欢。
我想起以前窝在墙根下,太阳晒得人热气腾腾,她拿了笔在纸上随意勾勒,我喜欢的人要有高高的鼻梁,干净的笑容,还要有一米八的身高。
那个时候,没人知道真的遇到一个人,所有的要求都成了薄薄的窗纸,一戳就破。千好万好抵不过一句我喜欢。
我从来都不知道,打破原则这么容易。她说。
《东邪西毒》里欧阳锋有句台词,他说,每个人都会经过这个阶段,见到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后面是什么。我很想告诉他,可能翻过山后面,你会发现没什么特别。回望之下,可能会觉得这一边更好。
还是那个朋友,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喝了很多酒,我知道她的酒量,和我一样,浅的一眼就能看到底。她安安静静的,不哭也不闹,憋的眼眶通红。
我轻轻拍拍她,记起过去她每个兴高采烈的表情,从图书馆捧了一堆乱七八糟回宿舍琢磨,换了平时很少穿的裙子,对着视频练瑜伽。
也记起她不开心了沿着操场一圈一圈地跑,跑累了就走,塞着耳机一直单曲循环他最喜欢的歌。
那个晚上的后来她哭累了,趴在桌子上沉沉地睡去。
我没再询问,因为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爱情都是可以像指甲一样,受伤以后还能茁壮成长起来的。想起小时候每到年底打扫卫生时撕掉的旧春联,和现在不同,那时候的春联是爸爸手写的,贴春联是用面粉调的糊糊。撕下来以后,玻璃上还会留下白色的一片一片的痕迹。
摸一摸,硌手。就像结束的爱情。
虽然虽然很想你,虽然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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