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回忆起奶奶,在内心不停地念叨奶奶这两个字时,就好像重重的脚步踩在心上,不仅在颤动而且还有回声。
自从奶奶离开的七年以来,我一直生活在愧疚和自责当中。小时候的年轻冲动让现在的我也不得不为此付出一些“代价”。
大概是上天想让我这辈子都不要忘记奶奶吧,所以才没有给我机会当面去和她说句抱歉。如果时间能够倒退到二零一二的四月,我希望自己会变得成熟稳重些,而不会再说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了。
最近在看萧红传记,不免有些感触。童年时期的萧红生活让人有些怜悯。八岁丧母,三个月后,父亲再娶。父亲的冷淡,继母的恶言恶色,祖母的毒打……让她觉得自己就想个孤儿。所以最后她选择了逃离那个叫做家的地方。小时候的我和她有些相似,虽不至于那么悲惨,但也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没人疼爱的孩子。
母亲在我十岁的时候生了弟弟,自然而然把重心转移在了他身上,他的一笑一哭成为了全家人的焦点。因为他的出生我也不得不被迫离开那张宽大柔软的席梦思,每晚躺在那张不足1.5米拼凑的硬板木床上。刚开始我很排斥,一脸的不情愿。那么硬那么窄怎么可以睡下两个人?
于是乎经常半夜醒来,穿过大厅偷偷地钻到母亲的被窝。而母亲总是说我睡相太差,容易压到弟弟。三番五次的告诫我也就不去了。直至后来每逢过节回老家却习惯性的喜欢赖着奶奶的小木床。
这床很窄很小但睡的踏实。
爷爷是我这辈子记忆里最模糊的,我可以说几乎忘却他的模样了。但是却有那么件事至今让我“耿耿于怀”。爷爷特别爱赌,经常约着三五好友跑到我们村最气派的商店一做就是一下午。而那时的我尚只有六七岁的光景。喜欢热闹,喜欢半蹲在爷爷身边看着他打牌—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咧嘴大笑。我当时觉的爷爷好厉害,就像戏剧里变脸王一样拥有神奇的魔法。
那天正值炎热的正午,我和哥哥一起来到商店找爷爷。那时的我们最抵不住零食的诱惑。看到商店老板从外面进了一箱的冰棍,自然而然的就坐不住了。我们在爷爷的耳旁嘀咕,两手扯着爷爷的衣角。渴求他能够给我们买一根两毛钱的冰棍下肚凉快凉快。爷爷拗不过只能让商店老板去拿。但他却只要了一根,最后给了哥哥。
后来母亲来到商店,我告诉她爷爷没给我买冰棍,她什么话都没说,就把我拉回了家。
过了几年“风光”的生活,爷爷终于躺下了,在爷爷生病的那些年,奶奶半蹲在炕前一手端药碗,一手用小勺给爷爷小心喂药。这是多年后,母亲曾向我描述的场景—那时,我还少不更事,而我的爷爷却已经病得起不来了。
奶奶上半辈子为了爷爷而活,因此爷爷的离开,在我看来也不算一件坏事,至少下半辈子她可以活得轻松一点。但晚年的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闲不住。
在萧红的笔下,最温暖的记忆莫过于祖父的后园,有樱桃、李子和大榆树,有如火般热烈绽放的玫瑰,还有各种不知名的花草,幼小的萧红在这里捉蝴蝶、追蜻蜓,观看蜜蜂采花粉,跟着祖父铲地、拔草、栽花。而我的童年和她一样有着很多相似之处,不同的只是我的记忆中是奶奶的菜园。
奶奶的这块小小的菜园一年四季总会种满了花花绿绿不知明的瓜果蔬菜,至今我也叫不出几个名字来。唯有芫荽我是认得的,不过这也得多亏奶奶的功劳。起初我并不知道它是一种蔬菜,还以为是什么野草。所以每次和奶奶一起去菜园的时候,我就会去“除草”,过了段时间,奶奶越发觉的不对劲,这一大片的芫荽怎么一天比一天长的稀疏,莫非被人偷了去?
后来得知是我除了它,奶奶真的是又气又笑,在她的告知下我还知道芫荽可以用来治感冒,虽然长的和路边的野草有些相似,但它具有独特的香味,一闻遍知。
而至从奶奶离开后,如今这块菜地也就一直被割弃在了一旁。再也没有人照料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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