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路
刘广瑞
一条弯弯曲曲的老路
一直通到天际
祖父走过去了
父亲走过去了
而今,我也即将走过去了
回过头,人流随影而行
风抚过
雨润过
霜摧过
雪酷过
隐隐约约,起起伏伏
都是泪
冬去春来,花开花落
不知道流到何月何年
老屋
如一位败衰的老人
浑身破旧,满脸愁苦
颤巍巍地守候风中
寸步不敢离
守护着祖辈们遗留的这方寸土
推开门的那一刻
“吱吱呀呀”一声啼哭
将满腹委屈诉于久违的儿孙
对不起,对不起
一切依旧,却又物非人非
张开双臂
拥抱的是满屋的空寂
无奈中,关上门的那一刻
再一声“吱呀呀”
如刀割般,永久地刻在迷失者的心里
上坟
每至清明
都想着回到这里
点香化纸磕头
父亲回来了吗
我也不知道
烟火消尽
望着那随风飘去的灰尘
心里总是满满的安慰
坟头的小柏翠绿如盖
如先人的潜影
它要守在这里
百年孤独
我站在树下
风吹了白发飘飘
心里又是满满的思绪
是明天吗
是酸
是甜
是苦
是辣
都是,都不是
然后,揣一把坟土
却是匆匆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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