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初啼：巫歌》(一)
中华民族最早的史书《诗》中记录了大量的关于巫或巫唱出来的歌谣。这些歌谣真实地反映了早期人类中一种特殊群体——巫的行为。
另外，中华民族另一本史书《书》中也有很多关于巫的传说。甚至有现代学者认为：早期中华民族中的帝王们就诞生于巫这个群体。
两本史书隐然说明了中华民族早期的一个人类社会现象：巫是人类早期社会活动家，或早期人类将社会活动家就称作巫。
下面，通过《诗》中的巫歌，我们来见识一下在人类早期，巫有哪些典型的行为。
首先，我们来看一下《诗•陈风•宛丘》。
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
坎其击鼓，宛丘之下。无冬无夏，值其鹭羽。
坎其击缶，宛丘之道。无冬无夏，值其鹭翿。
译文：她到处游走，在宛丘之上。真的向往她，可惜没指望。
咚咚地击鼓，在宛丘之下。不分冬和夏，手拿鹭鸶羽。
哐哐地敲盆，在宛丘大道。不分夏和冬，手持鹭鸶扇。
这首歌记录了周王朝诸侯国之一陈国的一个非常流行的社会现象：巫舞。
陈国之所以流行巫舞有其国自身的传统因素的影响。但史上文人认为这种现象产生的原因更多地来自于一个女人的作用。这个女人叫太姫。
太姬是周武王长女。周武王一统天下时，通过联姻的方式安定了南方民族。这些民族奉舜禹为祖，周武王遂将长女嫁给了舜的后人妫满。
其实，早期人类各部落都流行巫舞。巫与舞在甲骨文中是同样的书写方式，这说明了人类早期巫与舞不分。或者说，舞是巫最拿手的技能。
至于太姬的作用应该是：在太姫之后，女巫的地位大大提高了。由此带来了一个社会现象：南方多女巫。
《人类的初啼：巫歌》(二)
中华民族早期为什么尊崇巫和舞？其原因最为可能是源于人类早期的信仰：早期人类信奉天地诸神，而巫是通灵的人类。
《书》中记录的一段传说从远古帝王的视角诠释了这种现象。
帝曰：“夔，命汝典乐，教胄子，直而温，宽而栗，……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
夔曰：“於！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书·舜典》)
译文：帝说：“夔，命令你掌管乐，教导嫡子们。(学会)正直和温和，宽容与敬畏，……各种声音要和谐，行为不要失常，(追求)神与人和谐呼应。”
夔说：“遵命，我敲石抚石，带领百兽齐舞。”
这个传说透露了远古帝王们追求的精神文明其要点：巫通过乐舞与神灵沟通，而帝王后裔必须通过学习乐舞来掌握通灵手段。
再来读读《诗》另一首描写巫舞的歌《诗•陈风•月出》，看看巫舞后来对于陈国普通人类产生怎样的影响？这种影响可以说完美地诠释了一个词汇：沦陷。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译文：月出世界白，佼人撩翻天。快乐生窃喜，我心呯呯响。
月出白天地，佼人如洪流。快乐去接受，我心痒不断。
月出照我心，佼人如烈火。快乐去撩拨，我心如被虐。
歌中“佼人”即指在太姬引导下诞生的女巫。这首《月出》生动地描述了陈国人面对巫舞时的状态。
普通陈国人对于巫舞的反应，也充分说明了：在远古人类社会，杰出的巫和舞者是神一样的存在。
古人这种情结，现代人类也不陌生。这是因为中华民族的这种精神图腾一直流传至今，堪称是传统里的传统。比如，现今演艺界的明星，对于追星族而言，他们就是神。
《人类的初啼：巫歌》(三)
接下来再通过读《诗》中巫歌，来见识一下古代巫人的又一大技能：祈祷。
说起巫歌中的祷歌，必须再读《诗》中那两首扛鼎之作：《诗•豳风•七月》和《诗•秦风•蒹葭》。这两首歌就是巫人所唱，尤其是后者乃女巫所唱。
《周礼•司巫》：男巫掌望祀、望衍、授号……。 女巫掌岁时祓除、衅浴、旱暵，则舞雩。
译文：男巫掌管望祀(祭祖)、望衍(繁衍)、授爵(等仪式)……女巫掌管每年去除病邪(大扫除)、(春三月)沐浴、祭水(等仪式)，(此时)跳雩(雩，雨亏之意)舞。
《周礼》这段文章明确了《七月》与《蒹葭》这两首歌作者的身份。
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九月肃霜，十月涤场。朋酒斯飨，曰杀羔羊。跻彼公堂，称彼兕觥，万寿无疆。(《七月》节选。)
译文：二月办其蚤，献上羔和韭。九月办肃霜，十月办济场。对酒做犒劳，高唱杀羔羊。挤进那公堂，端起牛角杯，唱万寿无疆。
《七月》这首歌是古代巫人在农家社祭其蚤(早早动工)上吟唱的祷歌，这个社祭从形式与内容都模仿了官家的祭祀，综合了望祀、望衍的祈求。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节选。)
《蒹葭》这首歌是古代女巫在农家祭秋水这个社祭上吟唱的祷歌。这个社祭上的祭品不再是羔羊、韭和酒，而是农家最优秀的孩子。他们被称为金童玉女，他们被称为牺牲。
《七月》与《蒹葭》这两首歌是中华民族历史上具有标志性意义的两首歌。这两首歌展现了农业社会下的人类不怕牺牲不怕千辛万苦也要从事农业的决心和意志。这两首歌里蕴含了巨大的民族精神力量，可以用雄浑、悲壮这类词汇来形容。
《人类的初啼：巫歌》(四)
接下来看一下《诗》中另外几首祷歌：《诗•周南•麟之趾》、《诗•召南•采蘋》、《诗•邶风•二子乘舟》、《诗•卫风•伯兮》、《诗•小雅•杕杜》。
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
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
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
译文：摸摸麟的脚，公子能振奋，我赞美麒麟。
摸摸麟的臀，公姓名远扬，我赞美麒麟。
摸摸麟的角，公族能兴旺，我赞美麒麟。
这首《麟之角》是用于官家祭祀之一望衍仪式上的祷歌。
于以采蘋？南涧之滨。于以采藻？于彼行潦。
于以盛之？维筐及筥。于以湘之？维锜及釜。
于以奠之？宗室牖下。谁其尸之？有齐季女。
译文：哪里去采蘋？南山溪流边。哪里去采藻？路边水洼里。用什么装它？用箩筐背篓。用什么煮它？用那锜和釜。哪里供祭品？宗室牖门下。谁来做主祭？齐国小女儿。
这首《采蘋》是用于官家祭祀之一望祀仪式上的祷歌。这首歌记录了齐国小公主嫁到召南国后到召南国宗庙祭拜召南国祖先的仪式。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
译文：二子乘舟去，渐渐入画中。为他们许愿，心中念不断。
二子乘舟去，渐渐逝远方。为他们许愿，一点不受伤。
《二子乘舟》这首祷歌记录了女子为亲人送行时的祈祷仪式。
《人类的初啼：巫歌》(五)
接下来欣赏《诗》中另外几首与巫有关的歌，来见识一下巫的另一技能：卜算(占星术或风水术)。
首先推介《诗•鄘风•定之方中》。
定之方中，作于楚宫。揆之以日，作于楚室。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
升彼虚矣，以望楚矣。望楚与堂，景山与京。降观于桑，卜云其吉，终焉允臧。
灵雨既零，命彼倌人。星言夙驾，说于桑田。匪直也人，秉心塞渊。騋牝三千。
译文：定址国正中，建立那楚宫。选定好日子，建造那楚室。榛栗做立柱，涂裹桐梓漆。缓缓奏琴瑟。
登上地基台，测算楚官址。测算楚宫殿，定位景与观。下台到桑林，打卜测吉祥，终相是许可。
灵雨已降下，命匠人动工。星相晨起驾，筹划在桑中。不是我鲁莽，秉心才填沟。用车驾三千。
《定之方中》这首巫歌详细地记录了周初某个大巫用卜算术来筹划建造王室宫殿即楚宫的过程。
卜算是远古巫人发明的测算事物的存在是否合乎神示或事物未来发展走向的一种技能。远古卜算的工具就是《定之方中》中叙及的卜、筮草、星盘等。
在《诗》时代，巫的卜算术已经有了理论上的大成果。这个成果便是《易》。
在《诗•颂》中还有很多歌谣是描述了卜算术的巫歌，从中可以看出巫的卜算术被大量用于王室祭祀及部落征战的筹划中。
《人类的初啼：巫歌》(六)
随着周王朝颁布了平民婚娶令，奉法成家立业成为当时社会热点。巫人则迅速地也将业务拓展到这个领域。
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摽有梅》节选。)
译文：投掷梅子了，盖在箩筐里。求我作媒的，凭它指定了。
这个“顷筐塈之”描述的是巫术技能筮草。
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氓》节选)
译文：打卜又筮草，结果没凶兆。这才用你车，来搬我嫁妆。
巫在平民婚姻上的作为使得平民婚姻也披上了神示的色彩，并形成了一个婚俗：问吉。
接下来欣赏《诗•小雅•杕杜》和《诗•卫风•伯兮》。，这两首巫歌描述两个颇为有趣的故事，可以称之为女神巫的诞生记。
有杕之杜，有睆其实。王事靡盬，继嗣我日。日月阳止，女心伤止，征夫遑止。
有杕之杜，其叶萋萋。王事靡盬，我心伤悲。卉木萋止，女心悲止，征夫归止！
陟彼北山，言采其杞。王事靡盬，忧我父母。檀车幝幝，四牡痯痯，征夫不远！
匪载匪来，忧心孔疚。斯逝不至，而多为恤。卜筮偕止，会言近止，征夫迩止！
译文：枝繁的李树，果实才饱满。王事没完了，我度日艰难。日月明晃晃，女儿心悲伤，征夫也恐慌。
枝繁的李树，树叶真凄凉。王事没完了，我心有悲伤。草木凄惨啊，女心悲伤啊，征夫回来吧。
登上这北山，人说可采杞。王事没完了，我为父母忧。大车轰轰响，驽马呼呼叫，征夫不远了。
又没乘车回，我心更担忧。此时不见归，多涂点恤吧。卜筮成功了，暗示是近了，征夫很近了。
《诗•小雅•杕杜》记录了一个女人用卜算术来测算其兄(即歌中征夫)归程的故事。
歌中的一个细节反映了巫术从远古发展到《诗》时代的一个重大变革。歌中“恤”指用于涂抹在祭器上的兽血或人血，这是远古巫术的套路。然而，本歌中所说的“恤”却不是人血或兽血，而是枸杞籽的汁液。这是周王朝禁止活人祭后才出现的巫术改革。
《人类的初啼：巫歌》(七)
《诗•卫风•伯兮》这首歌长期被认为是古代人爱情歌中的经典。其实与《诗•小雅•杕杜》一样，这首歌也是巫歌，同样记录了一个女神巫的故事。只不过，这个女神巫在故事中施展的巫术是祈祷术(许愿)。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译文：大哥真威武，国中的豪杰。大哥手执矛，为王做先锋。
自哥向东去，我发如乱草。不是没浴膏，洗好给谁看？
雨啊雨啊雨，乖乖让日出。为哥来许愿，情愿心头痛。
哪有忘忧草？在树北发誓。为哥而祈祷，宁可我生病。
这首歌讲述了这样的故事：一位女子的心上人是一位杰出的武士，他出征去了东方。这位女子因思念大哥而病了。她左右的人劝她放下思念，应该吃忘忧草。在阴雨绵绵的时节，这个女人借着到野外寻找忘忧草之机，她来到一株大树下，做了一场祈祷。祈祷的内容就是歌中三、四两段。即她希望雨季早点结束，征人就可以早点归来。她许愿只要大哥平安，她宁可自己生病。
这个故事中的一个细节，成就了中华民族民俗里的一个套路：大树能通神。即在树背(树背指树的阴面、北面)向大树祈祷就可以实现愿望。如著名戏剧黄梅戏《天仙配》中就有这样的桥断。
《人类的初啼：巫歌》(八)
《诗•国风》中，大量女巫们吟唱的歌谣说明了中华民族远古时期一个社会现象。历史发展到商未周初，女性在人类社会中有颇多建树。尤其是对于民风民俗而言，女巫们起到了很重要、很关键的作用。
接下来欣赏巫歌中的另一类歌：诅歌。诅歌的存在充分说明了：诅咒是远古巫人的又一技能。
《诗•鄘风•相鼠》是典型的诅歌。这首歌谣里的歌词通篇都是咒语，记录了一个女巫施展巫术的过程。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译文：请看鼠有皮，人却没脸皮。做人没脸皮，不死能干啥！
请看鼠有齿，人却没行止。做人没行止，不死去哪里！
请看鼠有体，人却没规矩。做人没规矩，还不快去死！
《相鼠》这首歌记录了商未周初某王室里发生的故事。某大王荒淫无度，招致了他某位女人(或后或妃)的憎恨。这位绝望的女人便操办了一场法事。她将一只死鼠标上该大王的名称，然后用棍棒或针不断地扎向死鼠的各身体部位。她一边扎一边吟唱了咒语。这些咒语就是《相鼠》这首歌。
《相鼠》里这种巫术便是种蛊术，俗称扎小人。
《人类的初啼：巫歌》(九)
《诗•豳风•鸱鸮》这首歌也是一首诅歌。而且这首歌最为可能是周文王之妻太姒所唱。
在商未，商王室对豳国进行一次讨伐。幽国某位女人的家园被毁、孩子被掳走并被烹食。
《鸱鸮》则是与这起事件有关的一场法事里的祭歌，记录了这个女人在事后的哭诉内容。歌中表明这场祭祀里借用的法物有鸱鸮和荼。鸱鸮是猫头鹰，这是商王朝崇拜的图腾。荼即苦菜，喻意了遭受苦难。
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
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今女下民，或敢侮予？
予手拮据，予所捋荼，予所蓄租。予口卒瘏，曰予未有室家。
予羽谯谯，予尾翛翛，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维音哓哓！
译文：猫鹰啊猫鹰，既带走我儿，别再毁我家。表我育子勤，诉我鬻子悲。
趁着天未雨，挖来桑下土，粘补我门户。今你待下民，怎敢施此辱？
我手在痉挛，我摘来荼菜，我敬上贡奉。我话已呜咽，说我从没家！
我羽被火燎，我尾被拔秃，我家被毁了。如风雨飘摇，唯悲歌缭绕！
这首歌的内容表明：在遭受了洗劫之后，这位女人通过一场向上天哭诉的祭祀重新凝聚了幸存者的人心，并带领他们开始重建家园。
这首歌诞生的时间(豳风里歌均产生于商未)、故事情节与商未豳部发生的一个历史事件极为契合。这个事件是在商未周文王(其时周文王为商朝的西伯)父子被掳，其长子伯邑考后来在商王朝一场祭祀中被烹食。所以，这首歌大概率的是太姒唱的歌。
《人类的初啼：巫歌》(十)
巫术的运用，到了《诗》时代已经非常广泛。这也是《诗》中为什么有那么多巫歌的原因所在。
从《诗》中可以看到巫术不仅被大量运用了官方祭祀中，而且运用到民事中，甚至普遍人的言行里都深受巫术的影响。
且来欣赏《诗》中《诗•召南•江有汜》这首歌。
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
江有渚，之子归，不我与。不我与，其后也处。
江有沱，之子归，不我过。不我过，其啸也歌。
译文：长江有迴流，那人回故乡，拒绝带上我。拒绝带上我，以后悔去吧。
长江有涡流，那人回故乡，没和我一起。没和我一起，愿他岁月安。
长江有急流，那人回故乡，不再跟我过。不再跟我过，以后啸作歌。
这首歌记录了一位被抛弃的女人的歌声。这首歌看似不起眼，但它却是典型的诅歌之一。
有一首曾经流行的现代歌《公子向北走》便是《江有汜》这首歌的现代版。
巫在后《诗》时代，其影响力更为广泛。诸如在周王朝诞生的诸子百家中的很多家如媒氏、义门、道家、儒家、法家等等都可以说是从远古巫这个行当中衍生出来的教派。巫是中华民族最早的文化人、最早的社会活动家，没有之一。
而且，在后《诗》时代近二千五百年中华民族的历史中，巫的行为已成为潜移默化的行为。只不过随着后世各教派名声鹊起，巫的名声渐隐，而绝大数人不自觉地受其影响而已。
《人类的初啼：巫歌》(补)
《 诗•秦风•黄鸟》这首歌也是一首诅歌。这首歌表达了当时普遍人类对贵族殉葬习俗的忌惮和怨恨。
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桑。谁从穆公？子车仲行。维此仲行，百夫之防。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楚。谁从穆公？子车针虎。维此针虎，百夫之御。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译文：黄鸟不停叫，死在棘丛中。谁陪葬穆公？那车夫奄息。只有奄息啊，百夫中精锐。走进那墓穴，他颤颤巍巍。那老天爷啊，杀了这好人。可否赎回啊，百人换一人。
黄鸟不停叫，死在桑林中。谁陪葬穆公？那车夫仲行。只有仲行啊，百夫中坚盾。走进那墓穴，他颤颤巍巍。那老天爷啊，杀了这好人。可否赎回啊，百中挑一人。
黄鸟不停叫，死在荆丛中。谁陪葬穆公？那车夫针虎。只有针虎啊，百夫中能人。走进那墓穴，他颤颤巍巍。那老天爷啊，杀了这好人。可否赎回啊，以一敌百人。
另外，《诗•小雅》、《诗•大雅》、《诗•颂》中还有大量巫歌。因为我个人不喜雅颂的恶习，所以不在此篇闲话中给予过多介绍。看官有兴趣可以自行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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