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看贾平凹的《写给母亲》,触景生情,也回忆起了自己的小时候,于是就想给自己写一写回忆。不是为了忆苦思甜,只是为了更加珍惜当下。
说起来有点奇怪,回忆往事,特别是幼年与少年时代的事,也不知怎么就觉得分外甜美———老舍
童年
回忆起童年,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盖家里那三间大瓦房时的情景。为了盖房子,父亲每天都会起很早,到汝河边去捡打地基的石头。我最喜欢坐在父亲的架子车上,和他一块去捡石头。也就是从那时起,我跟着父亲,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捡石头也是有讲究的,这打地基的石头要求扁平,以有棱有角四四方方为上乘。春夏之际去捡石头最美,我可以在河里抓小鱼,抓蝌蚪。有时候,抓了后,我会在河边给他们做一个家,等第二天早上再去的时候,给他们带去小虫子喂他们。秋天,水凉了,我不敢下水了,就沿着河跑,看父亲趟着凉水捡石头就喊:“伯,你不冷?”父亲笑笑说:“刚下来时凉,趟到深处就不冷了,水还是暖的呢。”冬天的汝河水,绿得发黑。父亲为了避风,会拉着我到桥墩旁边去捡石头。那里有成群成群的野鸭子,黑压压的铺满河面,我很好奇,问父亲,他们为什么都逆流而游呢?父亲笑着说:“这样才有趣呢,顺流而下,任河水冲哪儿是哪儿就没意思了。”那时候,我还不懂“迎难而上”,但是,顺流而游没意思的意念,已经懵懵懂懂留在心底。
我们捡了大概有一年的时间,终于攒够打地基的石头了,就开工盖房子了。打地基的时候,我在匠人旁边跳来跳去,一会儿指着这块石头告诉他们,这是我捡的;一会儿指着那块石头告诉他们,这是我捡的。他们就笑着说:“等房子上梁时,多给你几颗过梁蛋儿吃。”
于是,我就盼着房子快上梁。但家里没有钱,打完地基就停工了。停了半年,才开始打墙。打墙也很有趣,好多匠人站在墙头上,一边唱着夯歌一边轮着夯。我常常站在墙头下面,听得入迷,不肯离去。他们就吓我说,赶紧走开,再不走就把你夯到墙里面去。吓得我扑到母亲怀里直哭,母亲就拿着锅铲追着打那个夯工。我们家新宅基地离老家很远,母亲就在院子里边,临时用石头支起个锅灶,在露天地里给匠人们做饭。小时候,家里穷,一年四季从来没有吃过白馍,都是黑窝窝头。母亲给匠人们蒸的馍,却是又白又大的白馒头。但母亲只准我们姊妹几个看,不准吃,我们吃的还是黑窝窝头。我四老爷最疼我,会悄悄的把他的白馒头给我塞一块,我怕别人看见,就一口塞进嘴里,噎得直流泪水。
房子开始上梁了,那天,全村的男劳力几乎都来了,大家唱着夯歌,一起把梁抬到房顶。梁上去了,父亲就抱着一个升子撒过梁蛋儿,过梁蛋儿也是用白面蒸的像枣一样大小的馒头,全村的孩子们都一哄而上,抢过梁蛋儿吃,那场景,比现在娶媳妇还热闹呢。
房子盖好了,还没有安门窗,我们就迫不及待地搬了进去。父亲用塑料布,把每个窗户遮住,又隔风又漂亮。
野菜和腌菜
小时候吃过的野菜有很多荠荠菜,毛女菜,野蒜,刺角芽,柳树叶,槐树叶,杨树叶,甚至连麦地里的麦筛子也经常吃,它最难吃,身上有很多刺,吃起来喇嘴喇喉咙,但它最盛产,麦地里到处都是,很好采到。还有杨树叶、柳树叶吃得也最多。每年春上,母亲都会带着我们,去汝河坝旁的小树林捋回一篮子一篮子柳树、杨树叶,回来用大锅水榨了,那些绿绿的叶子就变成了黄褐色的了,再把它们泡在一个大水缸里,每次做饭时,捞出几把,放上盐疙瘩(那时候还没有细盐)拌拌,就是我们的下饭菜,因为不好吃,苦苦地,涩涩的,我们吃的时候,都嚼得很快,不品味的,也没啥味好品啊。前几年好奇,我也捋了点柳树叶回来炸了吃,哭得我一口也咽不下去。有一次,我不小心,一口嚼碎一个盐疙瘩,咸得我呲牙咧嘴不停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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