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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猫也没有那么重要,她的第一主人已经离开了,现在的主人是个医生。
医生有个漂亮又灵气的女儿,常常“伯爵伯爵”的轻唤她,有气无力的声音,因为她的心脏做了一个大手术,好像伯爵就是从这时候离开的,医生没说他去了哪里。
很奇怪,她总是觉得伯爵没有离开过这个屋子,好像还能嗅到他的气息,就是怀念他那双修长的手轻轻的理顺她身上的毛发,好惬意好舒服,整个夏天都笼罩着清爽的味道。
没有伯爵的日子里,医生的女儿就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唤她伯爵,她有点抗拒,她的手掌没有伯爵的那么温暖,同时也很可伶她,毕竟她们都一样思念着伯爵。
伯爵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了无音讯。
伯爵走后,窗台上的百合已经奄奄一息,经过一场狂风的肆虐后,它的残枝断叶已经无力的垂了下来。
纯白的百合再也不会复活了,很快就枯萎了,她想。
有一个暖暖的午后,猫躺在伯爵的一只拖鞋上闭目养神,她也许在思念伯爵呢。
医生喝了点酒,没有了平时的风度翩翩,取而代之的是摇摇晃晃的身子不平衡的倾斜一边,口中还念念有词:
伯爵,你去哪了呢?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伯爵,酸楚的感觉一拥而上。
伯爵,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呢?
伯爵,我对不起你啊!
我的女儿有了你的心脏依然忘不掉你,你的心脏在她身体里不按的跳动啊!
你这么傻……
2
哦,我亲爱的伯爵,你真的永远离开了我。
伯爵的猫心痛到忘记了呼吸,她是多么有灵气的一只猫啊,可是她最爱的主人已经离开了她,她的心里就像下了一场大雨。
看过千万人像你的发,你的脸,却不是你的眼。
还记得那天伯爵抱着她,喃喃有词,像对她说,像对自己说:不要来找我,我就活在某个人的心里,有属于我自己的心跳。
伯爵知道要离开,他选择了安静的离开。他忘记了带上他的猫,现在终于带上了。
伯爵,他的猫,真的在某天凌晨离家出走。
不知道她脑子里想到的是什么,也许是等待太久她想出去寻找伯爵,如果开始就知道结局,那谁还愿意走下去。
其实谁会在意一只猫的离开。迷路的猫是不会离开家的周围两公里的。
可是翻遍了整座城市,这只猫还是没有出现。
窗台的百合花开了,真是奇迹。
3
嗨,我就是上面那只伯爵的猫,没错,我离家出走了。
我在寻找伯爵,我给伯爵写了一封信——
我看过凌晨两点的霓虹灯,熙熙攘攘的车道;喝过这辈子最多的酒,走过最长的黑夜;流过最多沉淀的透明咸味液体,说过最多心酸的不知所云。
当然,我只是想有个排列句。
伯爵——
离开一年了,其实过得挺好的,真的。我就是一只猫生动物,猫生能有多久,一恍惚的事情。
只是现在我还没有找到你遗落的尼龙拖鞋,刚好冬天了,我需要这点温暖,裹住我小小却无处安定的身体。
我不知道自己在不在流浪,是不是也是流浪猫了,我身上干干净净,没有哪种跳蚤,脏兮兮的毛发,我身上还留有你的淡淡青草香味,是为了记住你,不忘记你。
你肯定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给你大概的说说吧,虽然你也听不到,我就想说说,心里有安慰些。
……
但是我却什么也没有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话唠变得言简意赅,说不出个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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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身上没有那么平滑了,毛发也脱落了,之前几只流浪猫一起打我,有了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现在结痂了,我天天都要花上一个小时舔我的伤口。
离开你以后我还是那么爱美,可我不再优雅,身体有些臃肿了,上了年纪,变形了。
没有那时候的线条美,路边捡到一条小鱼干地下的水渍映照我的脸,我才想起来,我需要减肥了。
路边的街灯下,有个迷路的孩子,正在哭,后面的二十四个小时,警察忙前忙后,终于帮他找到了家。我的家呢?
想流泪,却流不出,陪着我颠沛流离的,没有一个。
伯爵,轻念三遍。
我平生里流过一次泪,几个调皮的孩子拿了一根辣椒,饥肠辘辘的我分不清美味和辣味,整整一大口吃下去,一瞬间,感觉小嘴能喷火,耍杂技。
我想试试讨好这些孩子,说不定会给我一些饼干,小鱼干也是可能的,不管了,是吃的就行了,可是一点火也没有,惹得孩子们捧腹大笑,指着我说人话。
不等仔细理会他们说什么,我就已经热泪两行了,那种滋味,我不想尝试两次,不过也有好处,我不饿了,就是辣的难受,肚子疼,眼泪直流。
有几次我都怀疑你死了,后面我才知道。我只能绕直径两公里找你,地球还是很大的,有很多个很多个两公里,哇!好大,好辣!
这片地区,有一个老大,他是一只无毛猫,名字太霸气了,太好记了,但我就是记不起来,不过也很好认,全部猫里面就他没有毛。
他的小弟们不敢在他面前梳理毛发,因为他之前也有猫的,不过被前主人剃光了,一直没有长,照他这模样,想必以前也长得一般。
所谓丑猫多作怪,哪家哪户少点小鱼干,小饼干,肯定不是他干的,他的小弟干的。
我这几条疤痕,也是拜他所赐,那时候我想干掉他称老大,但我还是太年轻了,历练少,只能屈服于他天天帮他按摩,吃的比我的力气还少。
后来这只猫越来越猖狂,动作越来越大,高傲的火焰持续燃烧,立誓要跟人类斗个三天三夜,让人类拜倒他猫爪下,后面动物局来了,一捞就一秒钟,他这辈子完了,我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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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感觉真好,走路感觉在天空上飞,虽然我没有翅膀,一辈子也不会有,我能明白,这是万物定律。
可是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明明自己很清楚, 伯爵的心脏献给了女孩,葬礼也举行了,虽然医生邀请了我参加,那天下雨我实在没有能去,不想自己淋湿。
我深深知道,这也是万物定律,人死不能复生。
不知我苦苦寻找有何意义,隔壁的土豪猫曾经要说要包养我的,虽然我振振有词,不为小鱼干所迷惑,视小鱼干为粪土。
可我现在流离失所,过着食不果腹的猫生,真是后悔,这么笨。
原来可以选择,我过得好一点,但是失去所爱,一生贫瘠,味蕾上的满足,又有何用,坐以待毙,坐享其成不是我的风格,我是一个有志气,不会为小鱼干而折腰的猫,我只是低头。我太矮了,不用折腰。
好几次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在黄昏时我眯着眼,看着远方。
像跟伯爵在的时候45度仰望天空,那时候觉得好玩,现在是真惆怅,猫以食为天,那些仗剑走天涯,流浪到天亮,走遍天涯海角都是扯淡,扯淡。
直到有一天,long long ago ,我找到了伯爵的另一只尼龙拖鞋,我明白,尼龙拖鞋是可以批发的,世界上并没有独一无二的伯爵的尼龙拖鞋,一个牌子有很多双一模一样一样尺码的,还有很多个品牌。小鱼干也是。
我似乎明白了一个大道理
伯爵可能还有很多个,他还有分身!我还要继续寻找,
伯爵,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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