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那天,我花了半个小时把自己收拾得油光水滑的,准备去跟我心中的女神幽会,结果刚吹着小曲跨出门,就收到丁微微来的电话:“洋葱头,半个小时内我必须在江滩看到你,否则,我就从这里跳到江里去。”
我拿着电话愣着,这唱的哪一出?
“——听清楚了没有?”丁微微在电话那边嘶声问道。
“听清楚了。”
啪,电话挂掉了。
又是哪根神经犯了。我莫名其妙的装起手机。跳吧,跳吧,我一定带着最漂亮的花圈、请最好乐队过去,风风光光地给你收尸,谁要是撒谎,谁是大孙子。
半个小时,以为我坐火箭啊。跑到楼下,拦下的士。“师傅,麻烦你十分钟内到江滩。”
那师傅看我的眼神,好像看是不是从六角亭跑出来的疯子:“十分钟,你以为我是秋名山车神啊。”
“完事我多加二十块钱。”我说。
师傅启动车子,“还算你会说点靠谱的话。”
师傅笑了起来,问:“跟女朋友约会啊。”
我此时说不是,师傅也不会相信,就随意地“嗯”了一声。
“我刚拉一个小伙,从武昌到汉口,嘴巴里就没闲过,一个劲催块点快点。好像去晚了女朋友跟人跑了似的······”这师傅不去做直播真废才。
到了江滩,老远就看到江边的护栏旁站满了人,我心想完了,完了,这时间还没到呢,怎么这么没耐性,好歹让我评判一下你跳水时的动作标准不标准嘛。你怕难看这个时候我还是会大大赞美你的。
我连走带跑的,突然江堤边冲上烟火来。看来,丁微微不傻啊,选在这大过节的,跳江还有人为你放烟花。
嘭嘭嘭,烟花漫天。
我停下脚步,看着这浪漫璀璨的夜空,不禁感慨——好美呀!
突然耳朵一阵疼痛,疼得我呀呀直叫唤。这是谁呀,看烟花难道就不能发出感慨吗。
“我叫你过来,是让你看烟花的吗?”丁微微拧着我的耳朵,“你巴不得我跳下去,你就开心了,是吧。”
“不是不是。”我哀求着说:“我半秒钟都不敢耽误,这不是火速赶来了吗。”
“没说真话。”丁微微张着大眼睛看着我:“你都迟到半个小时了,是不是想看我跳下去?”
我的娘呀,我接她电话到来江滩,也没用到半个小时,结果我迟到了半个小时?天理何在?“你这不是没跳吗?”
“好呀,洋葱头,原来你还真想我跳下去啊。”
“我的姑奶奶,你再不松手,我的耳朵就拧下来了。”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我趟的是哪遭浑水。
丁微微松开我的耳朵,突然蹬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哭了起来。那哭声,跟现场的气氛一点也不协调。
丢人,真丢人,要是现场那个目光敏锐的,把这一幕拍上微博,保证是热门话题。
丁微微丢人就算了,还拖我着我一起丢人。刚才她拧我耳朵的时候,旁边好多人都看着呢,那些女人们还跟挽着她们的男人说,以后不乖,我也拧你的耳朵。
我感觉安慰她:“微微,这里风大,别哭感冒了,要哭咱回去哭,不让他们看免费的。”
我不说还好,这一说,丁微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往我肩膀上蹭,这可是我为了这个七夕,见我心爱的女神新买的呀。
我说:“哭得怎么跟老公跑了似的。”
其实,丁微微把我这么一抱,旁边的人以为我就是她老公,以为我这个老公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事一样。我警惕往人群一扫,还好没有熟人。不然,这不是存心让我的名誉毁于今晚吗。
“嘿,这不是洋葱头吗?”我一看,傻眼了,我一哥们搂着他女朋友钻出人群到我面前:“你丫忒不地道了吧,这是几时交的女朋友呀,也不跟哥们瞧一眼,不是今天出来碰上,还被你蒙着。”
此刻,我算是跳黄河也洗不清了。说不是吧,这丁微微把我抱得死死的;承认了吧,让我受委屈是小,他们必定会狠狠宰我一顿。
我尴尬地对他悲壮一笑。
哥们看了半天,也没看见丁微微的脸,他奸笑到:“嫂子,别闷坏了,头伸出来换口气吧。”接着对女朋友说:“看见了,别人抱得多密实,你就肯牵牵手。”
丁微微在我肩膀上深深呼了一口滚热潮湿的气息,总算是让我脱离了骚扰。她抚摸脸颊旁的秀发,伸出一只手到我哥们面前,那么轻盈一笑,还真像个淑女:“嘿,幸会,洋葱头有你这没眼准的哥们,是他的福气,这一定是你女朋友吧,真漂亮。我祝你们白头到老,好聚好散,拜拜。”
我还正准备回去夸赞一下丁微微那完美的演技,可是,她突然来个峰回路转,这一招笑里藏刀也耍得太绝了。
“这,这……”哥们儿被丁微微刺激得估计该往精神病院送了。
三十六计,我赶紧对那哥们用百分之百的诚意道歉:“哥们,今天遇到突击事件,回头再细聊。”
走的时候,我看见哥们那耳朵正拧在他女朋友的魔掌中。
我快步追上丁微微,这个今晚让我颜面失尽的女魔头。我前世跟你就算有什么深仇大恨,来世也不该这么的让我痛不欲生啊,杀人也不过头点地。
我得在我还满怀愤怒之时,抓紧机会,大骂她一顿再说。“丁微微……”
“嘘!”丁微微打断我,坐在台阶上,看着满天烟花,浪漫耀眼。“——你看。”
你这疯婆子,又想玩什么花招。我今天反正心情被你败坏,就陪你玩到底,看是玩到你抽筋还是我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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