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意晚上不吃东西，也没有带水壶，饥饿带来的弊端非常多，晚课走神，坐不住，头晕……
幸运的是，这天化学课上，她有机会陪莫莉去了住宿生使用的水房。
化学老师是黎燕的母亲，隋闻友的同事，楚歌的同学，而黎燕是隋意的小学同学。无论哪层关系，化学老师都会格外注意隋意。所以，当她看见隋意一直盯着门外看时，她提高分贝，故意走去教室门口，关上了门。
随着门与墙壁之间的光线由一整面变成一条缝，当视线里踢篮球的少年消失不见，隋意失望地收回目光，盯着化学老师看。
那少年是余波。
余波手掌托着篮球，往远处延伸，给足力量，将球投掷出去，撞击围墙，弹回，落地。余波顺势一脚，踢出。球再次撞击墙壁，弹回。拾起篮球，托起。如此循环，一遍又一遍。
也许他正上体育课，可他周围并没有其他同学。他有什么理由一个人在那里踢球，还是篮球？被迫收回视线的隋意，并没有收回跳脱的心思。余波如此奇怪的行为引起了她的特别注意。
隋意在化学笔记的背面，涂涂写写，延续着她曾经写了很久的故事。打算晚放学回家后，把这堂课的经历写进日记。
“隋意，你来回答。”化学老师一声喊，隋意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
同学们不说话，老师的目光可怕。黑板上书写着化学方程式：C2H5OH➕3O2→2CO2➕3H2O
“隋意，请你说出这个化学方程式里所需要的条件。”化学老师重复问题。
隋意左顾右盼，磕磕巴巴。梦青青小声提示：“氧气，点燃。”
“洋气一点儿！”隋意回答道。
“噗，哈哈哈哈。”这回答引起一阵笑声，化学老师双目圆睁，似要穿透镜片，与隋意镜片里的无辜眼神对战，她命隋意坐下，提醒她上课别走神，要认真听讲。
隋意坐好，趁着化学老师低头讲书和书写黑板字时，又将视线转移到窗户上，可惜她看不到鱼了。
“一节课，只有四十分钟，不好好听课，被提问就要耽误其他同学，希望你们都能以此为戒。来，大家一起说，这个方程式成立需要的条件是什么？”
“氧气，点燃！”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当尾音消失，隋意忽然站起来，小脸憋得通红，对化学老师说：“老师，我……我恶心，想吐，能不能……”
老师赶紧说：“快去，快去。需要谁陪你去吗？”
身为同桌的孟青青正要起身，却看见隋意冲她眨巴眨巴眼睛，立刻心领神会，知道其中缘由。反倒是离得很远的莫莉站起来，主动要求陪她，她给的理由是：“老师，我知道水房在哪里，隋意她肯定需要水，清洗。”
老师同意了。
隋意走出教室的门，站在台阶上。她终于又看见了余波。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其他同学。她走下台阶。
“隋意，你去哪儿？水房在宿舍那边。”莫莉叫住隋意，“我还有话想问你呢。”
隋意跺脚，瞪了莫莉一眼。
“快点啊！”莫莉继续喊。
踢球的余波注意到教室附近有人，他停下来，抱着篮球往隋意这边走来。
一边是莫莉喊她，一边是余波靠近，隋意挪动脚步，重新回到平台上，两只手交叠，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嘿，我来你怎么走了。”余波这话明显是和隋意说的，他故意将她的名字拉长声音，“隋——意——”
“我，有点难受，一会儿见。”隋意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叫什么话，她拉起莫莉的手，喊她快点带自己去水房。
“你没事吧？” “我看得出来你故意说难受的。”“他是谁？和你说话你怎么不理人？”一路上，莫莉问个没完，隋意敷衍着回了几句。
水房在联排宿舍前面，像空荡荡的仓房，贴着墙壁安装了水龙头和通长的水槽。这里的湿气很重，有蓄积热气的腐朽气味。
“喏，这边是凉水，那边是热水，你不要用错。”莫莉指着不同方向的水龙头，说道。她看着隋意打开水龙头，任由清凉的液体淌在手心，顺着指缝落在水槽里。她问：“隋意，你是怎么看邱野的？”
隋意听到这一问题，立刻将目光从流淌的水流转移到莫莉的脸上，“啊？”
“你快说呀！”
“邱野吗？烦人死了。”隋意甩甩手上的水，关掉水龙头，一脸嫌弃的表情，“太自以为的家伙。”
“你说我吗？”余波忽然走进水房，盯着隋意看。
隋意张了张口，只说出一个“没”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