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在一个内陆省份。冬天是没有暖气供应的,但是每年的11月到第二年的2月份,平均温度在零度左右徘徊,夜里最低也有到过零下十几度。湖北的雨雪较多,常常让人感觉湿冷湿冷的。
还记得2008年的大雪吗?儿时的冬天特别冷,外面常常冰天雪地。上学冷,母亲会给我带一个里面装着小木炭的暖手炉,好像能暖上最多两个小时。
还记得,我只要说冷,父亲永远说我穿少了。事实是,我腿上已经裹上了秋裤+两条毛裤,上身是秋衣+两件厚毛衣+大棉袄,已然圆得像球,笨得像熊了,依然冻得脚疼。
两只手平时都插在衣袖里,就像老人家那样。做作业时虽然戴着手套,手部肌肉还是僵硬的,一点也不方便灵活。于是写作业的速度就慢下来了。
那时的我,真心不喜欢冬天。
有时候气温骤降,一夜之间水管被冻住了,父亲就要去有水井的人家挑水来用了。有一年大雪皑皑,父亲出差不在家,母亲就让我给她帮忙拎着铁桶,她去铲一些干净的雪,回来烧水用。
我的涂鸦回到家,用木炭生个火盆,大家围坐火盆旁。一边烤火,一边谈天说地,欢声笑语。
母亲总说,饿了就会更觉得冷。她会在木炭灰里埋上花生红薯等,慢慢煨熟。等到母亲说可以吃了,我们早已迫不及待,左右手迅速交替着剥开滚烫的外皮,一时间香气随着热气四散开来,是一种记忆深处的美味。
我是一个很不耐寒的人。在湖北的时候,一到冬天,我的日子就比较难过。手脚总是冷得像冰棍。水管下面洗个手,马上手指就冻得生疼,平日里白嫩的手指这时肿得像红萝卜。
高中和大学时代的冬天,在宿舍洗衣服,手刚开始是冻红,久了就变成带点乌青色。
过后,即使赶紧用热水泡手,也还是会又痒又痛。
熟悉的朋友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了,对,就是冻疮。手指脚趾,耳垂,甚至脸颊,都容易生冻疮。初起时红肿,遇热奇痒无比,再度遇冷受寒却又痛,严重的会反复溃烂流血再结痂。
试过各种方法,仍是年年遭此患。一直要等到春天天气真正温暖,这些冻疮才会慢慢好起来。
于是,那时的我,便已萌生了以后要到没有寒冬的地方工作的想法。
果然,怀着这种想法,也怀着去远方闯荡的雄心,毕业后我没有选择留在省内更好的医院,而是选择来到了厦门。后来,又在这里安了家。
这里山海相依,常年花木葱茏,每年只有几天是有寒意的,最冷也就十度左右的天气。我喜欢上了这里。
由于工作的关系,我常常没办法在过年的时候回老家。
儿时的记忆渐渐远去,我的父母亲渐渐年迈,老人更怕冷,也怕孤单,但终究故土难离。为了团聚,要么我抽空回去,要么他们过来。就像候鸟,冬去春来,数番寒暑。
过几天,我的父母亲就要过来住上一阵子,和我们一起过年。
团聚时刻,定会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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