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睡午觉,突然被电话铃吵醒,五哥在那头说“妹妹,保保(老家对干爹的称呼)走了!我给你说一声,太远了,你又要上班,不用回来了。”
“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什么时候的事情?我马上赶回来。”
“今天中午1点过5分……”
于是起床赶紧叫老公买票,草草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便往老家赶。
高铁上坐在靠过道的位置,整个人靠在椅背里默默流泪,心想干爹待我如亲生女儿,我都没接他来享享福就这么走了。
第二天早上8点多赶到保娘家,远远地便看见熟悉的屋门前插着高高的望山钱,第一眼见着五哥,然后是保娘,一下扑进保娘怀里哭起来,保娘不停安慰我,说保保是新冠阳了,本身又有基础疾病,发烧后没缓过来,这岁数这身体,也是迟早的事,走了也算是种解脱,无需过度悲伤。听保娘一席劝后,再看看在场的人脸上平静的表情,心情也放开了不少。
于是在保娘的带领下,来到了堂屋保保的灵前烧了三炷香,磕了三个头,保保的棺材便放在后面。虽然情绪稳定了许多,但内心还是很想再见他老人家一面,可是他却只能长眠了。
道士的法事在我到的时候已经开始,哀乐有点凄凉,但人们丝毫没有难过。
不一会儿,嫂子拿出孝布帮我戴上,平生第一次参加农村的葬礼,小时候哪里有人过世,说小孩子火头低,都不让我们去,反而让我对它产生了无尽的恐惧,可是现在我却一点都不怕了。保娘家是两层楼房,一个人在楼上的时候,还希望保保能突然出来和我说说话。
到了晚上,安排孝子守灵,五哥叫我去睡觉,守灵的事他自有安排,和保娘一起睡,农村的夏夜凉风习习,因为太困,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凌晨五点道士的铃便敲起来,要做出山前法事,听说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得起床,我戴好孝布下楼,来到灵堂,道士一阵忙乎之后,便开棺,这是见亡者最后一面,我走进棺前,看着保保一动不动地躺在棺材里,五官有些走样,但轮廓依旧,他不再睁眼和说话,像具模具,根本不吓人,可能人死都如此吧,也可能在我的心里,他永远是善良可亲的,所以我对他只有亲近,而无惧。
七点多,道士指导抬棺人将棺材抬出,又是一场法事后,把人抬棺,小心翼翼将棺材放进墓地里,到了时辰,测准线微移,然后每人在地上捧三捧泥扔像棺椁,便是礼成。道士不回头,法事做完便走了,我也不敢都留,和保娘五哥告别之后,也出发回程。
在保娘家待的这两天,治愈了我对亡者,对死亡的恐惧,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喜乐悲愁,皆归尘土。人最终都会回归大地,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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