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大辉初中是同班同学。
开始的时候我们并不熟,但是有阵子我总是借他手机玩,一来二往去慢慢也说的上话了。那时候初中生带手机是很罕见的。
后来大概是初三的时候,大辉声称镇里三所初中都能罩住我。我大惊又大喜,以为大辉成了我们那的扛把子,能够叱咤江湖,不由感觉自己也很牛逼。
那年中考结束后,我跟大辉进了同一所高中。
高中开学整一个月,大辉又开始宣布在高中也罩着我。要不是我带把,我都想以身相许了。结果第三天就被人打了。那高二的说,别在老子面前装逼。
我说:“兄弟,这我可忍不了。”我心里想的很简单,大辉被人打了,那就叫人打回去,可惜我不会打架,帮不上忙。
大辉说:“你懂个屁。”
大辉说:“我敢打他吗,那他娘可是个实在混的。”
从此大辉在我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其实这种装逼的做法并不高明,只是当时的我们还很单纯。
那时候我们总是喝酒,总是大喊大叫,嬉笑怒骂,从不吝啬的挥霍感情。
高二的时候,我们忙着文理分科,大辉忙着下学赚钱。等大辉真正退学之后,我俩联系的反而更频繁了,原因在我:我们当时都以与社会上的人有联系为牛逼。
大辉下学后自然成了社会上的人,他的工作就是跟客车。那年头县里都没有自动售票公交,县里与镇上的客车都自带司机与卖票的。
可是大辉这人实在不是安定的人。自从下学卖票后,自己十分膨胀,有天吃撑了去文身,纹了一身龙。完事到处装逼,后来逼装大了,被他老爹知道了,差点被抽死:“还文身,还纹龙,过肩龙是谁都能扛得起来的吗”
自此之后,大辉总感觉自己老爹是有故事的人,没事就跟我憧憬:你说我家老爷子是不是混过哪条道上的大哥隐居了?
而我一直是觉得大辉黑帮片看多了。
再后来,大辉在跟车的过程中不知怎么回事与一跑货车的人起了矛盾,大打出手。完事被人打的他妈都不认识了,还赔了一笔钱,那跑货车的还扬言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我很急,但是这种事我完全是帮不上忙的,大辉摆摆手:拉到吧,你打小就是三好学生。
后来大辉约我出来吃饭,肝肠寸断的吃吃喝喝,我摸不着头脑。酒过三巡了,这丫的目的才暴露出来,是想借钱。他之前跟车的钱基本都赔出去了,他老爹只给了他一笔不多的路费。
他打不过跑货车的结果只能跑路了。
当时我的兄弟朋友基本是已经“走了”的,而我“留下”了。确实是个高中生的身份。
我跟他碰杯。我是有自己攒私房钱的。当时本攒了近一千五百块用来双人旅行,对于高中生来说这已经一大笔钱了,然而当时我受到重创,心灰意冷,又被他灌的猫尿有点多,脑子一热就全借给他了。他当时眼神迷离,豪气冲天的说:你等我衣锦还乡!
据说他南下打工,辗转多个省市。再后来,渺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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