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小文其实几天前就该写了,时间隔得越久遗忘得越快,却拖到了今天,窝在床上抱着电脑,对着屏幕发了许久的呆,打不出一个字。只好塞上耳机,把音乐开到最大声。难产户是比较辛苦,但我会坚持写下去。
早在来京的第一周,我与自己定下的一个约定就是周末不许宅在宿舍。于是上周日受某燕邀请参加了一个户外活动,且美其名约门头沟探险。
秋天的小山坡“原来那是一道送命题”在昏暗的半山腰陡坡上听到人群中发出这句感叹时我感觉膝盖莫名中箭。早在出发前,领队咨询大家意见,是选熟悉但会走回头路的线,还是选择走陌生但无回头路的线。有人要刺激有人想安全,我在没有发表意见的懵懵懂懂中走上了没有回头路的探险。
中午抵达山脚下,随队的音炮响着我没听过的“山歌”,四十几人的队伍浩浩荡荡,欢声笑语。我在心中暗自感谢过去的自己热爱健身和运动,走在队伍的前头,登山看起来似乎也没怎么废力? 不,其实累爆了。所以每次走不下去的时候,只好默默告诉自己曾身为国护的人,没有体力也要有毅力。落在后头的人又是怎样坚持下来的呢。
所谓祖国的大好河山啊领队说:“我带了两顶头灯,预防天黑了还没走出去,但我希望永远不要用上。”可是我们还是用上了。傍晚天还灰白的时候,我们走到了一座尚在开发的山荒里,准备沿着山坡下到两座山半腰夹角处的盘山公路上。为了赶在天黑前走完这个倾度接近70的山坡,领队敦促着大家赶紧动身,“就不能再休息一下吗”,這是人群第一次发出大声抱怨的声音。我跟着走在前面的几个人,开始下山坡。无法直立的腰,颤颤巍巍的双脚,鞋底不断打滑带来的惊吓,拽住身旁树枝而被扎破的手...把头埋在了脚下的路上许久,抬头发现前面几个人已经没了踪影,回头后面无人跟上,就在那一刻,我停住了,在一处无法直立的山坡,周围除了树还是树,除了山还是山;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深切感受到那些因探险而殒命荒郊野外的人对生命最后的渴望与绝望。我只呆住了几秒,而这几秒足以带来我对深山老林的恐惧感,因为那股绝望在心中回荡挥之不去。天渐渐黑下来,前方探路的人传来消息這个坡没有出路,顿时人群就像炸开了的锅,有人开始骂街,有人开始相互安慰,有人掏出了手机开始报警...天彻底黑下来了,对讲机传来消息,可以继续往下走,能到盘山公路上,于是大家打开了手电筒,无论如何,要赶紧离开這个破山腰。在這个时候,人群间突然就凝聚起了一股力量,关前顾后,大概这就是所谓苦难的力量。后来不少人在感概今天都是生死之交,我想这说法未免过了。但是,人们确实有一种在苦难面前变得惺惺相惜的倾向。
全部人员抵达盘山公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這个时候离出口还有七八公里。而大家的体力几乎全部耗尽,温度骤降,大多数人是走不动了,只好待在原地等待救援。人群持续聒噪着:会不会上新闻啊、我们点下名确认人数、第一被困在山里啊、领队你能不能先带一部分人走出去啊.....我倚靠公路围栏,揣紧口袋,除了应一声到,没再发出什么声音。在大多数时候,我总是习惯沉默,更多的就像一个独立于群体外的旁观者一样,這样做的好处是不太被人群的气氛带着走,给了自己足够的时间去观察和思考。晚上八点多当救援车第三次返回来接最后一批人的时候,我已经拖着极度疲乏的双脚与残存的意志往出口又前进了两三公里。一上车整个人瞬间瘫软了,那种感觉我称其为三分之二度的昏迷。
后来我不止一次在想,如果没有因为体力问题多次停队休息,如果不是在山顶上滞留太久,如果不是遇见了一段野长城,如果大家从一开始都再齐心协力一些...我们也许完成有机会在天黑前走出大山,也许就不会经历绝望和留下阴影。最后领队到每个人面前一个一个鞠躬道歉的时候,我想他也在后悔甚至懊恼很多东西吧。
故事到這里差不多就可以结束了,再往下我也不知道写些什么好。
城墙窗里看风景“大家快看,银河已经出来了”,猛得抬头,被星空所震撼,人群响起一阵又一阵的赞叹声。我笑着抱住了某燕说第一次看银河就献给你啦,她回我要是你是男生就好了。這时候不知道是谁放起了夜空中最亮的星,于是乎,银河下,开启了一场最应景最迷人的大合唱。“局外人”再也无法只当旁观者,眼里不停泛着泪光,那一刻出现在我心中的人啊,我想我是真的很喜欢了吧。
某妮说,随缘惜缘莫攀缘。我说,如果真的太喜欢了我会努力一下的。
深山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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