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玻璃窗,隐约看到门外挪进一个蹒跚的身子。
我知道,隔壁的老郑头来买东西了。
唉,老郑太不幸了。自从去年得了糖尿病,他便换了一副模样。以前,街坊邻居扎堆聊天,把老郑团团围在中间,老郑的嘴,那在方圆几百里可是出了名的能说。上至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下至村头李奶奶的猪丢哪了,几乎没有老郑不知道的,每次都会讲得眉飞色舞唾沫星子乱溅,时不时地还会夹带一两个劲爆新闻,深受人们欢迎。可如今,他路过这些闲话中心,只是抬一下眼皮,便拖着他那近二百斤的身躯离开了。
大家都知道,老郑除了身上的病痛之外,还得了严重的心病。
“拿一根白细绳子”老郑瓮声瓮气地声音像是来自地狱。
我心下一悸,拿绳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脑海里突然蹦出昨晚来自一堵墙之外恐怖的声音。
一个女人尖叫撕喊,嘴里不断蹦出“死”字。叫骂声中不时夹杂着老郑的低吼声,吵得人根本睡不着。
“一天天地能把人烦死,那女人也太不要脸了”妹妹忍不住嘟囔。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屋顶,满脑子都是可怜的老郑,估计整条街的人都知道老郑媳妇和理发馆的胖得福睡了。得病的老郑管不住。
我将绳子递给老郑,他一边掏钱一边说,屋里的扫把散了,得用绳子绑绑。
两天后的一个早上,悲天恸地的哭声将我吵醒,妈告诉我,老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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