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四季里面,秋天是个感伤的季节。讯息万变不离其中。不得不让人万分感概,多事之秋,当之无愧。夏季风刚刚走过,让人还来不及欣赏秋意浓时,低冷空气又来了。
早晨七点刚过,万象过了欣赏生机的最好时期。一个女人的嗓音掠过晨风,无视邻居家的狗的犬吠声,朝我家大门拍了拍,喊我妈的名字。
我妈在三楼打开窗朝门外喊了声:等一等。踢踏踢踏的拖鞋声响彻了整把楼梯。邻居家的狗似乎还未放过这个陌生女人闯进我们家,依旧用那豪迈的犬叫声在警惕着。
它在喊的同时,我心里已经加了一,这是我第107次有想要掐死它的冲动。自从邻居家养第一条藏獒开始,我就从此没在那条巷子走路回过家。
现在那条巷子简直就成了私人花园,用铁栏围了起来养狗,其他人想要走过另一边,都不得不绕远路。而狗从一条增殖到两条,死了又换一个品种。这简直就是没完没了的噪音屠杀。
把被子盖过头继续睡的同时,这已经是我找不到工作的第三十天,刚好一个月整。这一个月除了在家正常睡觉时间外,其他时间我根本不敢待在家里,除了想让别人觉得我不是只在家好吃懒做的人以外,更多的是惭愧,家里电水费吃的东西额外增加的费用都觉得是因为自己。没有奉献之余还吃得最多。
走在路上发现跟别人不一样的,除了眼神里还闪烁着对梦想的光芒外,还有就是所看见的东西不一样。
“会找到工作的,这需要时间跟机遇,不可能说一下子就那么快找到。”我爸经常看我失落时,就会说这句话安慰我。
2.
揉了揉蓬松的头发,朝在客厅的妈妈问:“刚才谁来过,一大早的。”我妈倒了一杯咖啡说“你杏婶这个月嫁女,叫我中午到她家去帮下忙。”我哦的一声,在脑海里的记忆体里面里三层外三层翻了好几圈,都不知道杏婶是哪个人。
在娶嫁这方面,我真的特别羡慕有这个一个妈,不太急着叫我找对象,而是任凭我闯荡,去实现在云端看都看不见的梦想之余,还要给我力量相信我可以做到,真的特别不容易。
“杏婶女儿多大?”咬了口三文治问。
“刚大学毕业,你算算。”
咳..我差点没把咖啡喷出来。不过想了想也是,我是专科毕业,现在才是开始的第三年,连实习工作也还没找到,人家本科毕业一年就嫁了,这差距真的确实明显。
“所以你今天下午不上班了吗?”我问。
“下午不上了,人家开到口叫你帮忙,你还好意思推拖人家?!”我妈反问我。
“对了,收拾一下杂物房,里面乱七八糟的。”
“哦,好。”
“我走咯。”
空了。我妈关上门后,我一个人坐在那,面对四面墙,竟有点不知所措。
粉尘粉饰着被丢弃的时光,偶尔被发掘出来,也只是稍看两眼。
杂物房的底层放着一个硬纸板箱,算着时间的厚度跟长度,它已经堆放在那里不见天日很多年了。随阳光飘散的灰尘厚度大到忽略在我头上飞过的尘埃。照片、书信、成绩单。这些看起来都是青春的冰山一角。
3.
走得太久了,忘了回头看看你。
当蓝白相间的校服占据四周,形成汪洋大海的校服蓝时,我看见你从侧门出来。提着一个蓝色的手提袋,看了看表,边走边跟旁边的学生聊天。我站在对面,中间的马路完整地划开彼此之间的距离。你那从容的脸上多了一丝沧桑,还有在阳光中飘散的几丝白发,都像是在对我说:我老了,你也长大了。
本想着站在马路对面向你招手打招呼,甚至是喊你的名字。对于一个连五分钟都坐不定的人来说,一直僵在那,真的是一点都不容易。我该怎样去见你呢? 没有工作,没有成就。当所有人津津乐道有一个优秀的学生时,我还是一个无业游民。
彻底放弃了想要跟你说说话的念头后,看着你渐行渐远的身影,忘记了是什么理由能驱使我走了三十分钟,又在这站着等了三十分钟,也就只能从对面看着你。
打消念头后,我顺着小道往市场的方向走。周围都是一张张没有见过的青春面孔。有个声音一直都在跟我说:这玩意你以前买过,那张包书纸你也买过。
周围的食肆开了又倒,倒了又开。见证着历久不衰。自从拉面店倒闭以后,我就没有在这条街的食肆里吃过任何一顿正餐。那时候的拉面,很小一碗,三块钱,一群人占据着店里最大张的桌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不用面对社会上的各种,被迫改变自己。
提到这家拉面店的时候,我说出了它是三块钱一碗,没有人信我。他们大多数的反应是:没那么便宜吧,至少五块。有这家店吗?我不记得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力为什么会这么好,好到连一家不起眼的拉面店的普通价钱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其实这些事是可以忘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它没有提出要离开我大脑的记忆体,甚至是让我怀念的回忆里。这大概是我最不舍得放手的一种纪念。
红色的缤纷彩带在我面前飘过,是一对新人在婚庆店里前舞动在手里的彩带。脑袋里,一张陈旧的试卷,一个红色的勾,忽闪忽闪地出现。试卷上写着:只要你沉下心来,你一定能站在你最想要的舞台上面。
我的软弱让我打退了想要见你的想法,而现在又出现,我却不敢再回过头,看你是否还在那。
4.
我回来了。
收到信息,雪砂说她回来了。她辞掉一份做了两年的工作,现在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家。她问我怎么样,最近好不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对着手机屏幕,没有按一个字。屏幕灯亮转黑,黑转亮,都没有打过一个字。
雪砂说她的工作不好,每天都要忙到凌晨一点。终于决定辞职的时候像对这个世界的白天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对于我这种熬点夜都不行的人来说,雪砂真的比我厉害得多。
微风层层叠叠形成秋风,走在路上都感觉到秋意浓。雪砂回来以后,来我找。在门口叫了我一声,笔在手中滑落,我的名字像是在消失柜中隐藏的声音,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朋友在门口这样喊,叫我出去玩了。
雪砂抱怨她一直都没有长高。我们都知道,其实都已经停止的生长。一路上我有很多事想要跟她说,但却什么都开不了口,不知道怎么说。就像当初我们在校园里面遇到很多不愉快的事,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很难过,但难过很难说出口。
没有工作,我待在家里想要弄一件手工,雪砂没有问我缘由。在文具店里帮我精挑细选我要用的工具。我知道都回不去了,往后的时光里,过往的记忆会一层又一层的覆盖上来,直到我们很怀念时,它才会走开。
“果然还是跟熟悉的朋友聊天最开心了。”雪砂甩了甩肩上的水果说。
“嗯。”我轻轻回应了一声。
雪砂说的这句话,是我以前一见到熟悉的朋友都会说的一句。如今从别人口中听出来,就像是有两个我在对峙。
被丢弃的公园里面有人在停驻,看不见人影。但声音一波又一波地传来,宛如天地间的苍凉都被声音温暖。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声音很粗犷很沙哑。渐远渐行依旧还能听到一点。
5.
关上房门,好像回到了异形空间。堆满资料书,几张原本放着的照片被合上。腐蚀的梦好似被生吞,不见残渣。再努力一点吧,没有找到工作也不代表着世界末日。难过都是暂时性的。
把原本的照片再翻开,一个我这辈子最喜欢的笑容映入眼帘,为了能跟当初那么欢乐的笑着,我得再努力一点。
在橙色昏黄的岁月流光中,念旧是让人最心疼的。你无法回到过去,只能在无限以后的生活里,一点一点怀念着过往而前进。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单身贵族变成了单身狗。不知道什么时候起,11.11被设定为光棍节,我妈除了国庆假放了三天,直到现在还没有放过一天假,为了就是让销售有足够的货源应该双十一,铺天盖地的新潮用语沾满了聊天框,尴尬地要上网查一下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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