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下了好久的雨,一早,雨停了。我们出门赶路。
这次出门,我们要去田阳给爸爸和哥哥迁坟。
爸爸离世十多年,哥哥也走了三年多。当初的悲痛已散去,只是每年的清明扫墓,淡淡的哀伤不免笼罩心头。今年表哥重新找了一个墓地,给爸爸和哥哥重新安葬,这对我们家来说,是件好事。于是,这次去田阳,我们心中更多的是欣慰。
一路上,不禁回想起那段我走过的路。
哥哥的突然离世是我人生经历的一个重要节点。在四处求医的那段的日子里,我无力把自己从深深的绝望中拉出来,因此对这几年在心理学上的“修行”产生了怀疑。我停下了所有学习,与同伴断了联系。一有空,焦灼的我就在网上四处寻找各种神奇“治愈”的案例。每天诵“六字真言”、深夜施食、吃素、放生……终究没有留住哥哥。
绝望太多,以致最后的结果来临时,早已感受不到内心的疼痛,只是我觉得我们还可以为哥哥做些什么。随后,我们全家继续吃素三个月,年还没过完,我独自一人买了车票踏上去广东化州的火车,来到南山寺打佛七。(从此以后,再也不惧怕独自离家。一年总有一两次,背包独自出门,贪恋孤独的旅程中那种落寞又夹杂着一丝轻松的感觉……)
在南山寺,我接触到了和我这四十几年建立起来的截然不同的生死观。原来,死,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开始,如果愿意,你可以选择自己的方式迎接它。念佛,写牌位,超度,是对逝去亲人的追悼,更是对自己的一次疗愈。
打完佛七,离开南山寺,连夜坐火车从化州返回。昏暗的车厢里,看到小赵发的成长小组招募令,眼眶有些湿润,默默地对自己说,可以重新回去了。于是,停了半年后,我终于又重返心理成长小组,重新走回探索自我,继续心性成长的道路。
此后,不光继续心理学的学习,佛学、灵性成长,都成为了我探索自我的工具。我学曾奇峰的精分课程,也念《金刚经》,开方糖读书会疗心,也抄《心经》静心。依稀地看见,不管是佛学,还是心理学,破除 “我执”,最终“放下”,拥有“空”的心境,人最终才获得自由。
由于金城江到百色的高速路开通,回田阳的路程由原来的四五个小时,缩短到了两个半小时。第一次这么快地回到田阳,家里表哥表姐,堂哥舅舅……一大堆亲戚都来了。人这么齐,曾经在很多年前也有过。
稍事休整,我们就上山了。一切都很顺利。爸爸和哥哥的墓地选得很好,视野开阔,环境舒适,我和姐姐都很满意。
终于明白中国人为什么这么热衷给逝去的亲人找风水好的墓地。除去意识层面的祈求得到祖先的护佑外,更深层的潜意识里,是用这种方式与逝去的亲人保持链接,他们永远在我们心里,不曾离去。
没看过电影《寻梦环游记》,但里面的一句话我记下了:
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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