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城市,要写她生活的温度、迷茫与浮沉、新与旧的交错,总要有某个人、某些空间去承载。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必然,这个人在过去的文字里,往往都是女性。女性可以冷眼观察,进退有度,丝丝缕缕,似乎都不会显得烦腻。若换成一个男子,好像就不太行。
律子酱,不知是否能承担这样一个角色。自她出生起便一直在这个地方,从老城区到CBD,随着城市的天翻地覆,也不知不觉有了自己的小天地。户口本上写着的家乡,似乎从来不在她生活的范围。她好动,自高中起旅游,研究生时留过学,至今保持着每年以学术考察的名义到处乱跑的习惯。但她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到别处生活,就像与父母不时闹点别扭,也从没有想过离开一样。律子酱是个女孩子,至今都是异性恋,但总是认为自己在骨子里是男性,要强却纤弱,追求美感却又不事修饰。这样一个人扔在一个重视营生但又保有各自私隐的南方某城,有些另类,却也好像理所当然。
律子酱生日后不到一周,相恋两年零八个月的男朋友提出分手,她只简单回了一个字“哦”。第二天就安排了去见装修公司。装修房子本来是与男朋友协商好,一起去看,一起决定,各出一半钱。分手当晚她有过一丝疑问,如果另一半都不在了,装修还有意义吗?还是在共同经营生活吗?然而一咬牙,还是去了。在设计师面前画着粗糙的图纸,说着自己并不熟悉的装修术语,还约时间上门量尺寸。她一度很担心凌乱的房间,暴露了她生活这一道坎上隐藏着的伤痛。然而设计师仅是职业人,又仿佛体贴到这样的心情,什么也没说。
此后一个月,律子酱的身影出现在这座城里大大小小的建材市场与家具城,生生把自己逼成半个专家。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无法在专业上工作上有何突破,不如把精力放在他处,转移一下注意力。但她很记得,分手的晚上她睡得很好,第二天窗上烟灰色的窗帘,透出了晨曦的微光。她醒了,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哦,原来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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