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雪,每当我听到插着前门的木栓打开时,我知道是小主人回来了。
小主人也很喜欢我,他会蹲下摸着我的头,捋着我的毛发,我惬意中眯上眼。
但小主人不是每天都能见得到他的,我知道他每周会回来一次。
剩下的时间就是我在后院尽情撒欢了。
小主人的爷爷明明不擅长种植,却在后院栽了不少作物,韭菜,萝卜,土豆,香椿,核桃树,竹子,哦,那竹子簇拥在墙角,夏日里凉快的很。
那些作物从爷爷种到地里的那一刻起,冥冥中注定了不会长久。
暑假到了,小主人会住多一些时间,不过他总会对那个发出声音的盒子咯咯笑,我不喜欢那个盒子,它让小主人不怎么陪我了。
终于在一天,爷爷替我出了这口气。
因为后院翻新,有颗杨树需要锯倒,这树本能卖些钱,但全被劈成了柴火。
也不知怎的,爷爷用的电锯让屋里跳闸了。
那个盒子不出声了,我又跑到小主人跟前,转来转去,摇起我的小尾巴。
小主人抱起我,把我的脸揉来揉去,嘴里乌拉乌拉说着可能是他以为在和我沟通的狗语。
可是我才不是这么说话的。
日渐迟暮,爷爷要带小主人去河堤上转转,说是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游泳技术,小主人应该是第一次去河堤很兴奋,也要带我去,于是找了绳系在我脖子上。
还没等他们下河,我就一下挣脱小主人的手,在河里欢乐扑腾,爷爷对小主人说这就是标准的狗刨式。
我不明白,先不管他们了。
爷爷穿着深蓝的三角裤在河里窜上蹿下,推波助澜,像白肚鱼一样自如,同时也喊道让小主人也赶紧下水来玩。
小主人把背心和短裤放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一步步踏入水中,他仿佛是怕被人看到,哧溜一下把他那瘦小的躯体缩进河里。
我游到小主人身边,伸着我的舌头哈着气。
爷爷哈哈笑着,说什么小主人是只旱鸭子。
可能是回家路上晚风一吹,小主人着凉,连打几个喷嚏一直在咳嗽,奶奶见了心疼不已,指着爷爷鼻子一顿骂。
我抖抖身子,甩掉大部分水分,趴到“竹林”下睡下。
奶奶是不让我进屋子的,之前误入两次,被拿着笤帚打出来。
今天一通跑,着实太饿,希望明天除了骨头还能有些肉就好了,奶奶应该会做吧?
不过更可能是剩面条,奶奶一次总是容易做多。
我朦胧中被隔壁家的公鸡吵醒,打鸣报晓的本事倒是利索。
肚中咕咕作响,突然,我嗅到了致命诱惑的气味,而且伴随着新鲜生命的热忱。
小主人提起裤子的时候与我四目相对,那压到在绿色作物的黄褐色混合物。
没错,就是这个,来自我体内的冲动,盘旋着一个念头:吃了它。
“啊,小雪,不要——”小主人拼命拽着我不让我靠近,这冒犯到了我,激怒了我!
我从腹腔,胸腔挤出低沉恶狠的叫声,龇牙咧嘴,如果小主人要阻止我是,他就是我的敌人。
很快,就只剩下压扁的绿色作物,小主人的哭声引来爷爷奶奶。
此后小主人很少再回来了,就算回来,也不愿与我亲近。
我不能理解,是小主人不喜欢我了吗?
可是为什么呢?你不是最喜欢搔我的肚皮吗?你不是最喜欢挠我的下巴吗?你不是曾和我一同在河中嬉戏吗?
你不是……
三伏的日头越来越毒,竹林也不能为我庇护,屋内我又进不去。
渐渐的,我看见周围布满了苍蝇,没有力气驱赶它们。
“哎呀,狗咋热死的,丢了丢了。”
爷爷找来一个编织袋,把小雪装进去,扔到村口的垃圾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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