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烙印
“对姥爷没印象，对外婆印象很深。”小初说。
“印象很深？不会吧？你见到她的时候应该很小。”
“是，我小姨说我3岁时在她家住过几个月，后来又住过几次。”
“你能记得她的样子吗？”
“ 很丑，一个妖魔的样子。”
“ 怎么会是妖魔的样子？——她打过你吗？”
”……应该没有，我只记得她的嘴很大，很大很大。”
马戈想了想说：“关于你外婆，你还记得什么？详细说说，什么都行。”
小初对外婆实际上没什么印象，他说得“印象很深”，是基于小姨讲了外婆是恶毒高手之后得出的结论。
但是，既然说过印象很深，小初就要在马哥面前说点什么。于是，他便把从小姨那里听得的关于外婆的事，全部倒给了马哥听，诸如自己为什么被小姨带去住在外婆家；外婆又是怎样咒骂父亲；最后把自己怎样地被外婆的灵魂附体都说了出来。
“灵魂附体？”马戈说：“有意思，我得问问你小姨。"
过了几天马戈请小姨和小初吃饭。马戈请小姨把小初几次住在外婆家的事情又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叙述了一遍，马戈听得非常仔细，又问了一些相关问题。
“也就是说，”马戈从小初家纷杂的事情中理着头绪说：“小初的妈妈在他爸爸提出离婚后曾自杀过一次？”
小姨看了一眼小初说：“是。”
小初的脑子此时已经走了神。
“于是你把小初接到了外婆家。”
“是她先让我把小初送过去的。”
“他外婆的态度很激烈？”
“当然！当时我们全家都在痛骂他。”
“这种状况持续了多久？我是指小初去他外婆家后。”
“据我所知，他外婆天天都在骂，——除了吃饭睡觉。过了半年她病倒了，我母亲就离开了我父亲，让他们，也就是小初的姥爷外婆复婚了。”
马戈看了看小姨又想了想说：“成年人做事自有她的道理，但我们格外需要关注的是，一个天天咒骂的环境，对一个幼童来说，对他造成的影响会是怎样的？——很难估量。我想这个孩子应该每天都处于惊恐之中，——毕竟他那时候只有3岁。”
小姨看向马戈。
小初也看向马戈。
“我的意思是说，”马戈啜了一口茶轻轻地说：“那个环境极有可能是一个源头，——造成了一个幼童心灵创伤的源头。”
小姨和小初继续看着马戈。
然后大家都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数分钟后小姨说：“……这可能就是小初一直无法接受他爸爸的原因？？”
“从已知的情况分析，”马戈说：“很有可能是这样的，——创伤综合症可以持续很多年。”
“创伤综合症？”
张小初的手心冒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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