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的下午,我躲进一家有空调的书店。我在书架上翻阅着,企图找出一本能够让自己安静下来的书籍。可直到手里拿起毛姆的《刀锋》,都没令我那跳跃的神经有那么一丝消停。
旁边读者刚好离开,我顺着位置坐下,可还没坐稳,就看到一本书籍从书架上溜了出来。四周并没有其他读者,而我确信这本书的掉落是由于,刚刚那位读者把自己手里的书籍插回书架时,不小心碰落的。可他转身就离开了,并不在意书籍是不是放稳,或者是否有书籍掉落之类的问题。
那是一本青色外衣包裹着的书籍,当我看到《给青年小说家的信》时,不免大吃一惊。我承认,它吸引到我了,不完全是因为这是诺贝尔文学奖得奖者巴尔加斯·略萨的作品。更多是因为《给青年小说家的信》这个标题,我的心里打转着这不就是说我吗?一个刚刚步入小说写作阶段的青年。
老实说,我喜欢一步一个脚印地行走,我承认我是笨的,不喜欢走捷径。而且我并不信奉那些让人快速成长、快速成功等秘籍。但很奇怪的是,我喜欢听老前辈的教诲与教导。他们会从经历过的案例中,分享自己的真知灼见。这显然,在我们自己遇到的时候,可以有所避免,或能够让我们晚辈拥有更多的智慧去对待。但,在这里我又是愚钝的。就算他们说过,前方有坑,可以绕过去。我还是死脑经一样地跳了下去,直到观察感受了一番之后,我又会爬起来,笑着说:“嗯,这是个坑。”
毛姆的《刀锋》已经被我重新摆回到书架上,我开始迫不及待,想要见见这位前辈,他是如何给予晚辈箴言,或以教诲。
我时而因为怀抱着总有一天要当上作家的梦想而兴奋,时而因为不知道如何迈步、如何开始把我感到的抱负付诸实施而苦闷,我感到我的抱负仿佛一道紧急命令:写出让读者眼花缭乱的故事来,如同那几位让我感到眼花缭乱的作家的作品一样,那几位我刚刚供奉在自己设置的私人神龛里的作家:福克纳、海明威、马尔罗、多斯·帕索斯、加缪、萨特。
略萨直接点到了作为怀揣着梦想青年的痛处,那些供奉在私人神龛的作家名单里,刚好又全是我所信奉的作家。这样的开篇,怎能不让人惊叹,又不让人喜欢呢?
我在想,我是否要同我看到的略萨一样,从头到尾介绍一番。可,这又是多么不必要的事情。这本《给青年小说家的信》是略萨写给青年小说家的十二封信,里面关于如何阅读、如何写作、如何成为一名伟大的小说家,进行了阐述和分享。每一封信,都对应了一个核心点。例如,他在第三封信写了关于说服力的主题;第四封信阐述了什么是风格;第五封信阐述了叙述者空间;第六封信讲述时间;第七封信讲述了现实层面;第八封信变化与质的飞跃;第九封信中国套盒;第十封信隐藏材料;第十一封信连通管;第十二封信权作信后附言。
有些人会好奇,为什么第一、二封信件,我没有列出来?想必知道为何,兴许你可以找出这本书来阅读看看。但我还是不建议你去看,毕竟看了也就那样,如果你看完后会动动手指,写一写,那兴许就有很大的不同。
别以为我这是在卖关子,炫耀自己的写作技巧或才能,如若你真的那样想,恐怕你会想错。因为我并没有什么可值得炫耀,或拿得出手的东西。而说反话,这一点,是刚从略萨身上学到的。
老实说,我并不擅长总结或像部分写作者那样,在开头的位置直接点明核心观念,然后,用例子给你加以解释。我是慵懒的,只会按自己的想法和思路走。所以,你并不能从我这里,知道略萨的十二封信完整的说了啥。但就算如此,我还是得写点什么。譬如讲讲,捡到略萨写的回信,我的感受或者作为写作者看完后的收获。
那还是谈谈长篇小说吧,略萨提到:“小说中最具体的东西就是形式,不管它显得多么怪诞,因为通过小说采取的形式,那具体的东西就具有了可感知的真实特点。”
倘若不知道卡夫卡博士的魔术般写作技巧,那当听到别人告诉我《变形记》就是讲述了一个普通职员,在一天早上醒来后变成甲虫,然后一家人对他的态度转变之间的故事。那想必,我连阅读它的兴趣都不会有,甚至还会认为,这是什么鬼玩意,哪有人会变成甲虫这样荒唐的事情。但是,假如我了解了卡夫卡博士的写作形式,我会“毫不犹豫”的随从作品中的主人公,从一个人,转变成一只甲虫,然后经历着一道道同样的痛苦,甚至会感觉到某种人性里的真实和面对绝望情绪的感觉。
内容和方式的统一,让作品产生了无法阻挡的说服力。一种真实性,甚至是能够让人亲身经历的感受。总之,我是还没达到那种让虚构和现实缩短到看似毫无边界的地步。但那些我所信奉的作家,无一不是让小说和现实之间的差距抹去,而且努力让读者体验那些“谎言”。
略萨说:“仿佛那些谎言,就是永恒的真理,那些幻想就是对现实最坚实、可靠的描写。”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但在这点上,我貌似用了太大的篇幅去描写。我想该跳一跳,小说写作的视角,这个怎么样?
当长篇小说的结构,即内容和形式,用一种手工艺支撑,让我们的说服力巨大之后。我们还要注意诸多问题:例如叙述者,地理空间,叙事时间,现世水平等等。
作为叙述者,也就是说我们小说写作者要时刻明白,我们的小说到底应该让“谁”来讲故事。略萨给我们举出了三种例子:“一个由书中人物来充当的叙述者,一个置身于故事之外、无所不知的叙述者,一个不清楚是从故事天地内部还是外部讲述故事的叙述者。前两种是具有古老传统的叙述者,第三种相反,根底极浅,是现代小说的一种产物。”
好吧,兴许他说的有点难理解,但简单的可以理解为第一、第二、第三人称写作,“是我,是你,还是他。”哦,具体还是看书吧。我是个不负责任的写作者,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点上,略萨已经讲得够彻底的了。
随机在写点什么,比如中国套娃的写作方式,一个娃娃里面,套着另外一个,不断往里面深入。这是一种手段,简单理解为:一个主要的故事发出另外一个或者其它几个新的小故事。为了不让这个方式看起来太过机械或者老套,作为写作者,应当要给它冠以神秘的色彩,并且时刻记住模糊,复杂、引人入胜的写法。哦,最重要的是要像希区柯克一样,制造冲突与悬念。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不能在书店里呆得太久。因为刚刚管理员就盯着我看了好久,她在途中叫喊过我说:“嘿,这过道,不能长久坐人,如果你挡在这里,那些其他顾客怎么经过,怎么购买书籍?”另外这些书店老板肯定是学过营销方法,他们把冷气开到最大。在酷日里,我全身发抖,想必是不能留在书店太久。
还是说说略萨给我最重要的启示吧,这一点对大家兴许有作用。哦,在此之前,借着中国套娃的解释,我要接上“连通管”。其实略萨在这里说的是小说的关联性,就是在中国套娃中,那些大大小小的故事,并不是独立而存在的。它们是相通相容的,并且都是为着主题而存在的。
关于隐藏材料,是我最大的收获。以前学过诗歌写作的话,在里面有个有意思的东西,叫“隐喻”。略萨在这里指的就是这些玩意儿。看似平淡无奇,甚至可以被忽略的东西。但是,里面却存在着巨大的能量。《红楼梦》这部小说里面所蕴含和藏储的隐藏材料是多的。举个不怎么恰当的例子好了,毕竟我这是十多线城市的小说写作者,大家就将就的看一看也就算了。“画龙点睛,”这个成语大家都听过,如果在写的过程中,我运用上了这个成语,有些知道这个成语所代表或者说明的寓意,那串联起来就会有一番不错的感觉。但是如果我们不知道这个故事,或者这个词汇代表什么的时候。我们几乎只能从字面上的意义去理解它作为整体中的解释。但,这两种表现的结果是大不相同的。
有时候,我们写作者,会常常提到写作的广度和深度。隐藏材料,就是一种深度的体现。略萨在书里的解释会比我所写的要深刻得多。我想大家还是去看略萨的这部《给青年小说家的信》,我想会有很大的收获。
好了,现在起,我希望看到这里的朋友能够认真听完我接下来的话语,忘掉这篇文章,忘掉我所写的东西。我是一名小说写作者,但我现在必须要离开书店了。
这捡到的十二封信件,我想还是交给你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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