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很多年,我是不了解“晒月光”这回事的。或者说,并未能感同身受月光的美。
我们的主卧有个落地窗,我给窗户挂上了绿色的麻质窗帘。拉开了绿色的窗帘,外面还是一片绿色——是山上深深浅浅的绿。到了晚上,窗外的绿,变成了黑,黑皴皴的黑。山以外,是亮的。深圳是座不夜城,万家灯火、各大写字楼玻璃幕墙上的灯光工程,把夜晚点亮了,包围在这座山的周围。我常常想,我们失去了黑夜。但这座大南山,到了夜晚是黑色的,比起天空来,它可要黑的多了。
某天半夜醒来,发现落地窗帘和地板的缝隙间透进来非常明亮的光线,像探照灯对着窗户照进来一样。迷糊间我想是否山上出什么问题了,是有人在山上使用探照灯往我们楼这边照吗?我悄悄站起来,拨开窗帘一小角一看:啊呀,哪有什么探照灯,是一轮明晃晃的月亮!因着山的黑,月光显得特别明亮,简直能把房间都照亮了呢。怕吵醒老公,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走出阳台,沐浴在了温柔的月光下。
那个刹那间,我明白了为何古往今来,国内国外的文人墨客、音乐家、艺术家们都如此钟情于赞美月光。贝多芬写《月光曲》,李白写床前明月光,莫扎特的《小夜曲》中,肯定也有一轮温柔的月亮。
广东人是含蓄的,称谈恋爱为拍拖,更含蓄的就说去晒月光。朦胧才叫做美,白喇喇的纤毫毕现,又有什么意境可言?夏目漱石则说:今晚的月色真美。
此后,有月亮的夜晚,我都要关上灯,坐在阳台的种满花的桌子旁,晒一晒月光,那一刻的我感觉自己无比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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