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当与君卜筑于此,买绕屋菜园十亩,课仆妪,植瓜蔬,以供薪水。君画我绣,以为持酒之需。布衣菜饭,可乐终身,不必作远游计也——(清)沈复《浮生六记》
我们去一个清净所在,最好是一个开阔的山坡。盖一所小房子,围一个小院落,再开一片菜地,很小的那种,门前有清澈的池塘,房后是绵延的山,苍翠的树,有叮咚的小溪和啾啾的鸟鸣。
春天,阳光很好很好,暖暖地照在脸上,有轻柔的风,淡淡的有露珠散落发出的清新味道,你每天都要给刚刚发芽的小苗浇水,我要留很长很长的头发,让你用粗瓷罐装了山上的小溪水慢慢帮我冲洗,像给小苗浇水一样,让我也带有大自然的气息。
夏天,或晴朗,有树梢不住的蝉声,池塘难消的蛙鸣,你读一本简简单单的书给我听,而我,枕在你的腿上,一边听,一边轻声跟你说话,或许就睡着了。或骤雨,我们在窗前看迅疾的雨,箭一般在池塘里面打出朵朵涟漪,池塘里最好有盛开的莲,一边听雨打莲叶的哗啦作响,一边喝清甜的莲心茶。嗯,对的,莲心茶,连心茶。
秋天,落叶夕阳,有候鸟远去,可我们仍旧在一起。从地里收来一季的辛苦,菜是菜,豆是豆,瓜是瓜,杂粮是杂粮,吹红灶里的火,架上锅,用不多久,热气升腾,香味四溢。散步就是牵着手走山路,看远处枫红,边走边唱歌,你一句我一句,跑调了就笑话你,下山的时候懒懒地让你背我回去。
冬天,大雪遮盖了大地,山是白色,树是白色,池塘上厚厚的冰层。关起门来,暖暖的火炉,烤的我脸蛋通红,案头铺开雪白的纸,墨香浓郁,托着腮,看你写字,表情专注,目光宁静。偶尔趁你不注意,伸手到窗外接来飘飞的雪花,填进你的颈窝,看它迅速化成水,看你纠结了眉又舒展开,无奈而爱怜地笑起来。
宁静的日子,是不是更会快乐?无人打扰,没有纷争,远离尘世,远离扰攘。
单纯划一地朝朝暮暮,日做夜息,没有星期和月份的概念,有的,只是更替的四季,轮回的日夜。
粗茶淡饭,素布麻衣,有水,有空气,有阳光,还有你。
嗯,还有,你。
若没有你,这一切,永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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