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佳是在一个不大再去的城市认识的。自己作为交换生在这样的城市里呆了半年,进入他们的课堂,也作为旁观者,知道自己半年后就会离别。
在去之前看了范植伟的渺渺。半年的故事似乎在讲着一段翻开的更深远的历史。于是,自己也启程出发。
双佳是两个人,大佳,小佳。
在去到这样的班里的时候,自己人生地不熟,只能低调地把自己放在一个角落里,并旁观周围的一切。
班里的教室是一个大通铺。大一到研一的学生在这样的大通铺里面上课。你可以随意走动,基本上没有教室的区分。
这个城市有着相对悠闲的步调,城市坡度大,人们骑机车来来往往。人口密度大,素质也高。
火车如公交车一般连接着周围的小城镇。有月卡,作为土地私有制的城市,大家住在自己的独门独院里,小区是一个对高端的人士才能入住的概念。因为开发成本过于昂贵。城市的平面横向铺展而蔓延。
该城大学,有着轻微的基督教背景。老师曾经设想学校有如美国早期的学校书院制一样,在校园的规划中介入钟楼,教堂,书院,老师宿舍和学生宿舍相互杂糅的单元。但是随着城镇化的进程,这样的设想被越来越多新建的学校设施所打破。畜牧专业由于和经济学院产生纠纷,那个时候正在闹革命,合租的舍友激动万分。整天在校长室门前抗议。
我去的时候,光头老师就告诉我他们的思想很开放,有学生做同性恋的结题在全系里汇报最后还是通过了。
但是,其实只是相对而言。
班级里面双佳是两只gay,还有一个bisexal——小羽,面容姣好的女生。
刚进去的时候,阿凯是吸引我的一个男生。
大抵每一个相对发达的地区,男生在穿着与品位上都会相对考究。
在国内没有人带脚链的装饰,在去那里的第一天,我便被这样的饰品吸引。
简单的麻布背包,黑框眼镜。单身帅气。
操着有点痞痞而邪气的笑容。
阿凯和很多当地的学生一样,合群但依然独来独往。
自我意识较强并不一定就不会委身群体。只是两个概念。
我分到了阿凯的小组,并开始一学期的学习。
阿凯是那种上课不是很积极,但是作业都会用心完成的人。
知道自己的品位,并明白自己的方向。
曾经小组活动出去吃泰式料理的时候,他选择的地点。古朴而原始。
花了昂贵的聚餐费,只为了体验一下该餐饮的氛围,并完成基本的调研报告。
曾经坐在阿凯的机车后面,头戴头盔,但是,经验告诉我,他是直男,而且有故事。
在和小佳去夜店的时候,我坐在小佳的背后,突然小佳告诉我,你知道我和阿凯的事情吗?
我略微能猜出一二。
大略是好朋友如何变成互不言语的过程。仅此而已。
有时候小佳会说,其实自己现在看到他这么落魄,自己也满悲伤的。
其实,都很悲伤。对于直男和gay来说。一段友谊的放弃,对于彼此,都没有那么好受。
而且,这个故事,并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
gay在班级里面出柜并不是很不常见的事。而小佳和大佳似乎都出柜了。
至少在他们向我说的时候,我含在嘴里的饭差点喷了出来。
小佳是微娘的类型的gay,对于很多事情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知道如何处理各种细枝末节,轻微洁癖。
大佳亦如普通人一般,不娘不man,专心学业,创造力强。
两人因为专业上的努力和学习成绩的优异都甚得老师喜欢。在那个学校,有一个某个很喜欢的老头子严厉却深得敬佩。但是这老头似乎对大佳的作品情有独钟。
曾经看过大佳的东西,
年纪轻轻,创造力惊人。在将电影转译为作品并进行大学生参赛的过程中,作品中的压抑屡屡在目。
你不知道的,内心的压抑背后的东西。
阿凯的好友枫对小佳有轻微的排斥,这是我在阿凯和枫的小组中轻微感觉到的,即使很多话,他们不会说明。
能怎么样呢?
曾经阿凯,枫,小佳都是好友。
只是小佳最终还是因为阿凯说了一些难听的话而离去,而枫选择站在阿凯这边,而大佳站在小佳这边罢了。
大佳说:其实班级闹成这样,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自己还没和父母出柜,也不知道父母能不能接受。
偶尔小佳会和我讲女生小羽。
大体上是先和男生谈了很久的恋爱。失恋后,开始和一女生谈恋爱。
这个大学的班级是这样的。
大家做自己的事,喜欢你的自会喜欢,不喜欢你的你也强求不了。
没有班长。大学生在节假日组织活动。仅此而已。
因此在维系班级的情况下。大家都是散兵。并不是我一个圈,你一个圈。其他的人被排斥在圈外。而是没有真正意义上圈子的存在。上完课,各回各的家。
大二开始,学校不提供住宿,因此,每个人都是在外苟且偷生的寄宿者。骑车上学,骑车回家。
在和阿凯合作的某个时候,阿凯曾经告诉我:过去的事情自己解不开,就不解了,很麻烦。
阿凯不落魄,自己一人,独来独往,这才是他要的生活。
而且,人大抵都得经历这样的过程。
好朋友不能再当下去。
那么收拾过去的东西,再接着走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在班级里面也慢慢熟稔。
报着不同课程在不同的专业教室间移动。
那些gay不gay的故事都是插曲。听过就算了。还能怎样?
每天忙忙碌碌于各种专业的学习,准备报告的represent。听演讲。做作业。
然后出去游玩。
生活逼迫我们不要去在乎自己的不足。而去努力适应这样的节奏。
很多时候,潜移默化地,我们自己慢慢就改变了。
那些纷繁的故事终究会被时间这种东西抛在脑后。
过去的事情,在小佳内心中也慢慢成了过去。
小佳依然准备寒假出国的行程,准备圣诞的夜场,准备那些人生中该准备下去的东西。
而大佳。亦如直人一样生活。与他人无关。
没人把性取向看做很重要的事情。
没人觉得包容就是开放,排斥就是不开放。
没人觉得一个班级里面会因为某些插曲而改变这个班级的基本散乱的架构,仅此而已。
也只能仅此而已。
能走在一起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能维系好就不错了。
所以他们的事情,在别人的眼中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的矛盾。
这样的世代,再怎么样,也谈不上惊天动地。
隐私作为一个不能够随意被他人价值观所左右的话题,
那对于自己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因此,这样的平衡构成了一种相互尊重的基本态度。
慢慢地,适应了这样的基本结构。
参加活动,和高年级一起准备调研。挤学长姐的汽车出去游玩。借宿在通天厝中。
去夜店跳舞喝那些美女倒灌的水果酒,去帮学长土豪做毕业作品,去酒吧续杯喝到天亮。在系管和那些小孩子一起熬夜直到天亮。
听澳门的小孩抄着隆重的粤语,听asia八卦北京的东西。在漫咖店里面躲在毛毯里面看帅哥煮着泡面的温和的侧脸。在西门町看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群在gay吧门口望而却步。
在毕业典礼的时候,帮喜欢的学长在教堂面前拍照。
并知道自己不会再来了,不会再来了,不会再来了。
离别的时候,和小佳和大佳以及其他的人一起吃饭。
我本想要不要向双佳出柜,毕竟,这么一走,这辈子就再也不会来这个城市了。
想想如果有一个和他们一样的人曾经在他们的记忆里面留下过记忆,那是否会有什么不同。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人在这个世代里面,如此微小而不确定。
记住我倒不如忘了我。
祝他们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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