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时间:2018 圣诞节
故事地点:医院
今天是圣诞节也是老妈的生日,我和妹妹觉得老妈不喜欢蛋糕,也就没有浪费这个时间去做或者买一个蛋糕,不过怎么可以说在老妈的生日买蛋糕庆祝是浪费时间呢?晚饭也是我来催促妈妈做的,开动之前,给妈妈简单的唱了生日快乐歌,看着妈妈脸上不易察觉的小细纹,觉得鼻子一酸,还是忍住了。
时间倒回到17号之前,我在2017年就检查出了有乳腺纤维瘤,其实是一个在现代生活中很常见的身体疾病,与体内的雌性激素水平失衡有关,最开始就是乳房堵塞形成小结节,然后是囊肿肿块最后就形成纤维瘤或者别的肿瘤,肿块也就有80%是纤维瘤,大家都知道肿瘤也分良性和恶性之分,一般90%是良性,但真正的结果得等手术结束后做病理切片才可以最终确定。
这个病跟你的情绪,生活方式有很大的关系,其实由于现在的工作压力越来越大,大家越来越处在焦虑的环境中,混乱的作息时间和不健康的饮食,缺少锻炼,亚健康的生活方式有很大的关系。越来越多病例发现在年轻女孩的身上。我身边就有朋友中学竟然就有长的。但是也有年龄30 ,40岁的妇女长的。
发现的原因也是很偶然的,在2017年的6月份,我去做按摩,按摩的工作人员帮我察觉的,平时一点也不痛不痒,毫无知觉,但是一摸还是很明显的。我立马就去做了检查,刚开始检查出来的时候,医生还是建议我做手术的,但是我咨询了很多的朋友,身边的朋友竟然很多都有这个,不是轻一点的结节,就是跟我一样的纤维瘤,我当时因为要去澳洲了时间紧迫,而且怀着对手术的恐惧,想着大不了一年以后回来再动手术。
今年九月份回来也没有很注意这个事情,在我买好了机票准备离开的前两晚,我突然在半夜中惊醒,感觉胸不是很舒服,用手摸了摸我的肿块竟然感觉占据了我的胸一大半,越想越可怕,内心惊恐不已,第二天连行李都不想收拾了,直接去医院做检查。
大医院根本就挂不到号,想着可能可以加号便直接跑到医院去了,结果人满为患,根本加不到,母亲找了点关系在国际住院部的朋友,问她可不可以加号,当我们赶到那里,心里如热锅上的蚂蚁等上了大半天终于看到妈妈的朋友时,她冷嘲热讽的说这里都是有钱人来的,反正你妈妈挺会赚钱的,出600块给你挂个明天的专家号吧,我立马火从中来,直接说了一句:"不用了, 谢谢。” 拉了母亲便要走,母亲还在好声好气的问她:“今天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她明天的飞机。”
我实在看不下去便直接一个人出去了。母亲就立马马不停蹄的带我跑去另外一家医院,在医生快要下班时终于赶到了。医生说我可以明天做手术后天直接坐飞机走,在那边自己换药,思前想后觉得有点不靠谱,还是放弃了,打算再去别的医院看看,第二天我一大早又去了肿瘤医院,医生看到我们母女俩急冲冲的进去,母亲也是满脸焦虑的样子,先立马说了一句:"妈妈不用担心"。我想应该只有为人母才懂的那个急切的眼神吧。她说其实没什么关系,你可以过三个月后回来再做手术是可以的,一般问题不大的,然后建议我还是去照个彩超看看情况。
我们去到彩超室,看了一眼排队的人有些绝望,只能默默的等着,母亲比我更为着急,等了不久就去里面转悠了一后然后叫我过去扫描,母亲在这些小事上面总是有些小聪明的。扫描结果出来,我自己看了一下,对比一年半之前的结果,心里咯噔一下,几乎长大了一倍,这样情况看来不是很好,立马拿过去给医生看,医生建议立马手术,因为肿块太大了。
我当晚的火车要去广州,本来是打算见个朋友,做完澳洲的体检项目,然后直接白云机场转机去澳洲,最后和妈妈商量的结果就是去广州见完朋友处理一点事情就回来做手术,身体最重要,机票只能作废。之前的行程全部泡汤,整个人也是觉得焦急又失落。
之前还在跟我妈说我要去广州吃早茶和朋友看大马戏,妈妈在我出发前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脸色说:"跟你同学开开心心的去看马戏吧,别担心, 医生不是也说了是个小手术吗?想玩就去玩,吃好玩好。”走之前又是一遍又一遍的叮嘱我东西别忘记带了,有什么事情打电话......人都走出大门了还在念叨,那一刻我终于感受到我的妈妈不过是普通的母亲,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怕的超人,也会担心,啰啰嗦嗦说上一大堆,害怕你的害怕,担心你的忧愁.....
就连我第一次去澳洲之前都没有如此交代过我。其实我和母亲的关系一直如同敌军情势一般紧张,母亲脾气火爆,在我小时候就是以事业为重,难得见到她,每次都是一大早出门,回家都在晚上11 ,12点了,不是很会关心人,总是拿零花钱打发我们,基本我都是在爸爸严格的管教下成长,根本不会像别的孩子一样撒娇,说好听的话哄母亲开心,也导致了和她越来越生疏,现在反倒有点儿受宠若惊。
回来后我因为嫌弃肿瘤医院离家太远了,直接去附近的医院找医生给我做手术,最终确定17号周一手术,手术之前妈妈一直跟我说要去教堂敬拜上帝,来保证手术顺顺利利的,(妈妈是一名虔诚的基督徒)为了让她放心,也让自己有个心理寄托 。我答应了,
周天去了教堂,礼拜结束的时候妈妈问我要不要祷告,我说不用了,刚刚已经做了礼拜了,然后她出教堂时一直满脸的愁容,看到她的姊妹(教堂的教徒都称对方为兄弟姊妹)就说“帮我女儿祷告咯,她要做个小手术。”一边说着没关系只是个小手术,一边自己又担心的溢于言表,我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第一不喜欢她到处跟别人说我的情况,搞得人尽皆知,
第二她一直唠唠叨叨的跟她的姊妹说我的情况,等的时间也有点久。我正准备发火,她突然高兴地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说,“来呀,女儿,这个阿姨和我一起,我们三个一起给你做个祷告,保证天父爸爸能听到,在你手术开始时帮助到你,陪你一起手术。”阿姨和妈妈的温暖的手握着我冰冷的手,我顿时一下气全消了,安心的和她们做了一个祷告。17号办了住院手术, 18号早上手术。
早上九点半,我和妈妈按照医生给我的时间准时到达医院,十一点时,医生带着我们四个做手术的病友一起下楼,大家好像都是第一次做手术,紧张的很,有个18岁的妹妹一直就在说很紧张很紧张。我倒是没一点感觉,然后妈妈为了缓解她们的紧张帮她们每个人都做了一个祷告。
家里面妈妈文化最低,每次妈妈用错了词我都会笑话她,现在的她帮着她们做着祷告,说着质朴的言语,我却觉得妈妈在那一刻比那些没有人情味的高学历人士有文化多了,此刻的妈妈在我眼中就是个善良的天使。
我是第二个进去手术室,进去之前真的没有紧张的感觉,进去之后立马就怂了,看着一部部冰冷的仪器,听着镊子在盘子碰撞的声音,内心的恐惧一步步加深,我脱下衣服躺上手术台,医生绑住了我的手臂,并且拿了一块布搭在我胸前,估计是怕我看到手术的过程会害怕紧张,还在我鼻子里面塞了一个呼吸塞,一切准备就绪,开始给我打局麻,针刺穿我皮肤的那一刹那,我的眼眶蓄满了泪水,眼泪开始止不住的流,手也开始发抖,助手看到了,想帮我缓解情绪一直问我年龄,问了几遍我根本没有心思回答问题。
因为打了局麻,完全感觉不到痛,我只知道有人切开了我的皮肤,取走了肿块,因为心理的作用,好像觉得身体的某一处缺失了。变得不再完整……助手还拍了下来给我看,不知道你们看过电视上面的脑仁吗?就是它的缩小版,鲜红色,取出来还是完整的,小小的一块。手术快要结束时我才平复好我的心情。妈妈在手术室外等我,我整理了一下心情,不想眼泪被她看见,偷偷抹了一把脸,然后一直偏着头不看她,到了病房吃了点饭就沉沉的睡了
在医院住了两天 。老妈为了给我补充营养,每天做好了饭菜带过来,今天煲个鲫鱼汤,明天做个我爱吃的小菜,正值寒冬,每天妈妈骑着电动车载着妹妹来到我的病房送饭,病房暖气很足,妹妹来了都懒洋洋的不想走,妈妈就催促着,“快点,还得给你姐姐准备晚饭呢。”
在病房里,第一天遇到了两个比较严重的病人,隔一段时间就得来医院输液做治疗,我旁边床的病人的对另一个床的病人说,真好,姐姐,羡慕你已经做了7年的治疗了,我才做3年。"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当时的心情。我悲悯的觉得我安慰不了其中的任何一个。只是觉得幸好,我只是小问题。
两天后终于出院了。
回到家里结果发现妈妈的脾气变本加厉,一直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和妹妹发脾气,当时不明白。后来想想也许是因为我手术的压力吧,之前那么温柔那么关心的对待我,让我好不习惯。
不过真好 我那暴脾气的妈妈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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