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下,又见那个男人,蹲靠在栏杆上。跟前的地瓜还是满满一挑。已经是夜里九点了,他怎么还不回家?同样的问题,我三年前见他时也想过。连着三年,秋冬的夜里常见他于桥上、校门,卖着他的地瓜,也不吆喝。
初见时,出于同情,我也曾买了几个地瓜。后来见多了便不再动心,甚至还有些讨厌,如同街上行乞的、卖唱的。他卖的不是地瓜,是可怜,博取我等同情。而他的神情却透着'你爱买不买'的冷漠,或者是自卑吧。
那个男人,他为何只卖地瓜?在夜里?若是白天销路不畅剩下的,那为何接连几年他都种地瓜?没想过种种蔬菜或其他经济作物么?或许他卖的是情怀。地瓜,必定能勾起不少人儿时的回忆吧!
这些都是我的臆测。一个人,沧桑落魄的背后是命运捉弄、环境所致,还是主观无为呢?安于现状不可怕,至少他能从中获得宁静和享受。可怕的是,他既对现状不满,想要更好的生活,却畏首畏尾不肯改变。一个字'懒',所以他会吐槽,会愤慨,会仇视周围比他好的人和事。
回望,我有没有安于现状呢?我的追求够高吗?(现在看来我是没资格对别人进行评价的,如果换个位子我不见得比他好。之所以当初见不得他,自认为他不上进。或许是骨子里对我母亲的反感。母亲常说:你爸妈只有这样的能力。我不嫌弃自己的家庭环境,我讨厌的是母亲的认命,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我怕自己成为她那样。实际上孩子是父母的延续。即便无法脱离家庭的影响,我也要去尽力活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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