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放学时间,我们正在办公室忙着改试卷。突然,班里的几个女生跑到办公室,说班里一个男生在大厅摔了,牙齿都蟀掉了,流了好多血。我赶紧放下笔去看。只见男生痛苦地坐在地上,身旁一堆卫生纸,纸上沾着点点血迹,手捂着嘴唇,嘴里还在往外流血。我观察了一下,发现嘴唇肿了,牙齿磕掉了一小块。简单询问了情况以后,赶紧联系家长。因为是放学时间,他爸爸在学校门口等他。
在等家长的过程中,询问了纬纱摔倒,孩子回答说是因为跑得太快了,不小心摔倒了。爸爸很快来了,但来了以后,爸爸第一时间不是安慰孩子,而是在不停地批评孩子,同时,爸爸还给妈妈打了视频电话,妈妈在视频里也在不停地批评孩子,说什么经常告诉你,慢点跑,慢点跑!爸爸阻止了妈妈的批评,但是他也没有安慰孩子。而是在孩子已经告诉是自己摔倒的情况下,依然不停追问,是不是有同学撞到你了,如果不是有人撞到你,怎么会磕到嘴之类的。
孩子满脸痛苦地站在旁边,嘴还在流着血。本来就瘦小的男生这时更显得弱小。看着眼含泪水的孩子,真想把他抱在怀里,好好地安慰一下他。我提议先带孩子去附近的牙科诊所看看。但爸爸似乎对他自己摔倒这个说法很不认可,一再追问他是如何摔倒的。
不一会儿,班主任也急匆匆赶来。她刚才有事,听说了以后立马赶过来,班主任也提议赶紧带着孩子去看看。“牙都已经这样了,看啥看,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承担,疼也得受着!”“那也先去看一下,抹点消炎和止血的药。”爸爸这时又提议看大厅的监控,班主任说想查监控可以,到现在当务之急是哥哥孩子看病……后来,孩子爸爸终于同意,他们一起去医院了。
回到办公室,另一个目睹此情此景地老师对孩子爸爸的做法也有些愤愤不平。“这时候最应该做的,不应该是安慰孩子,然后去医院吗?孩子本来就够难受的,现在更难受了!”
孩子爸爸的做法并不少见。尤其是在我们小时候,摔破一个碗,不小心打破了玻璃,不小心划破了手指……迎接我们的,往往不是被拥入怀中,轻声安慰,而是劈头盖脸一阵责骂。这种情况,不仅是大人对孩子,也出现在孩子中间。记得初中,有个同学不小心把教室的玻璃打碎了,同学们不是关心他是否受伤,而是在旁边幸灾乐祸,说他要倒霉了,要赔一块玻璃给学校。那个男生的表情,我到现在还记得:一脸惶恐地站在玻璃旁边。他的内心肯定充满了恐惧,他这个时候关心的肯定也不是自己是否受伤了,而是怎么和老师交待,家长知道要赔钱买玻璃,会不会骂他?后来,老师来了,先是问他有没有受伤,然后轻描淡写地说,让化学老师来换一块玻璃就行了(初中时期,我们的化学老师兼是学校的修理工,我们的桌椅板凳等出现问题,都找他)。我们在一旁,都很惊讶,那个打碎玻璃的男生也一脸震惊。因为老师竟然没有批评男生,也没有让他赔,而是先问他有没有受伤。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和我们以前遇到的,太不一样。未必,我们私底下窃窃私语了好久。
那时候经济条件不好,一个碗、一块玻璃坏了,都要重新花钱买。家长对此生气,似乎是情有可原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明白了不是父母不爱我们,而是在当时拮据的条件下,一针一线都弥足珍贵。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给那时的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还是孩子的自己:“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儿。”也想给今天摔倒的和无数个“摔倒”的孩子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他们:你们是最宝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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