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条鱼

金黄的海滩上

我是一条鱼

一条搁浅的、越来越渴的鱼

青色的黎明里

我是一条鱼

用着快用尽的力气，甩着身体

海浪近了又远了

星星明了又暗了

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阳光把我染红了，看着

海鸟啄食完我的腐肉

潮汐清洗好我的骨头

我的眼泪好像流尽了

我知道，我将在这个黎明

安静地睡去、死去

我是一条鱼

一条死在路上的

干净的、雪白的鱼

我没有腐肉的气息

虽然我已经死去

但我还在游弋——

在那片湛蓝的、永恒的大海里

我是一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