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子》卷9主术训诗解10主正邪退势足易俗
题文诗:
人主真情,贵正尚忠,忠正上位,执正营事,
谗佞奸邪,无由进矣.譬犹方圆,之不相盖,
是非曲直,之不相入.夫鸟兽之,不可同群,
其类异也;虎与鹿之,不同游者,力不敌也,
故圣得志,而在上位,谗佞奸邪,欲犯主者,
犹雀见鹯,鼠之遇狸,必无余命.人主之举,
不可不慎.所任得人,则国家治,上下和睦,
群臣亲和,百姓亲附.任非其人,则国家危,
上下乖离,群臣怨恨,百姓动乱.一举不当,
故伤终身.得失之道,权要在主,绳正于上,
木直于下,非有事焉,所缘以修,顺势自然.
人主诚正,直士任事,奸人伏匿.人主不正,
邪人得志,忠者隐蔽.人之所以,莫刨玉石,
而刨瓜瓤,以其无得,于玉石也.倘使人主,
执正持平,如从绳准,以测高下;臣以邪来,
犹卵投石,以火投水.权势之柄,其势足以,
移风易俗.尧为匹夫,而其不能,仁化一里;
桀在上位,令行禁止.由此观之,贤不足治,
势可易俗.一人有庆,万民赖之.此之谓也.
【原文】
人主贵正而尚忠,忠正在上位,执正营事,则谗佞奸邪无由进矣。譬犹方员之不相盖,而曲直之不相入。夫鸟兽之不可同群者,其类异也;虎鹿之不同游者,力不敌也,是故圣人得志而在上位,谗佞奸邪而欲犯主者,譬犹雀之见鹯而鼠之遇狸也,亦必无余命矣。是故人主之一举也,不可不慎也。所任者得其人,则国家治,上下和,群臣亲,百姓附。所任非其人,则国家危,上下乖,群臣怨,百姓乱。故一举而不当,终身伤。得失之道,权要在主,是故绳正于上,木直于下,非有事焉,所缘以修者然也。
故人主诚正,则直士任事,而奸人伏匿矣。人主不正,则邪人得志,忠者隐蔽矣。夫人之所以莫抓玉石而抓瓜瓤者,何也?无得于玉石,弗犯也,使人主执正持平,如从绳准 高下,则群臣以邪来者,犹以卵投石,以火投水。故灵王好细要,而民有杀食自饥也;越王好勇,而民皆处危争死。由此观之,权势之柄,其以移风易俗矣。尧为匹夫,不能仁化一里;桀在上位,令行禁止。由此观之,贤不足以为治,而势可以易俗,明矣。《书》曰:“一人有庆,万民赖之。”此之谓也。
【译文】
君主看重和推崇正直忠诚的人,让他们身处高位,担任要职,执政理事,那么谗佞奸邪之徒就无机会往上爬,这就好像方圆不能相合、曲直不能相入。鸟兽不能同群,是因为他们不是同类;虎鹿不能同游,是因为他们力量不等。所以圣人受重视处高位,这谗佞奸邪之徒如果想要干扰破坏,那就像小鸟碰到鹞鹰、老鼠遇到狸猫一样,必定要丧命的。所以君主的每一个举动,都不可不慎。如果君主用人得当,那么国家就能治理得好,上下和洽,群臣亲和,百姓归附;如果君主用人不当,那么国家就有危险,上下乖悖,群臣怨恨,百姓动乱。所以君主一次政策失误,便会终身受害。这国政的得失,关键在于君主。这就好比上面的绳墨取得正,下面的木材就必定直,这并不需要工匠花费多少力气的,只要按拉直的墨线顺势修整就可以了。
所以君主如果诚信正直,那么国家政权也必定由正直人士来执掌,谗佞奸邪之徒就没有活动的市场;反之,君主如果不诚信正直,那么得志者必定是谗佞奸邪之徒,忠贞之士就隐退藏匿。人之所以不去剖裂玉石而去剖裂开瓠瓜做瓢,这是什么原因呢?因为剖裂玉石没有什么用处,再加上玉石坚硬不易剖裂。如果君主公平正直,就像用绳墨水准测定曲直高低一样,那么大臣中尽管有人敢搞歪门邪道,但这结果必定是像以卵击石、以火投水那样。这就说明君主在治理国家中的主导作用。正因为这样,所以楚灵王喜欢杨柳细腰,楚国百姓则纷纷效仿缩食减肥;越王崇尚勇武,越国百姓则纷纷处危争死。由此看来,君主的权势,足以产生影响以致移风易俗。当尧还只是一个平头百姓时,他的仁慈感化不了同一巷子里的邻居;而夏桀占居了帝位,便能令行禁止,推行他的一套。再由此看来,贤明倒反而治理不了天下,而权势却能移风易俗,这也是再清楚不过的事实了。《尚书》说:“一个人做了善事,万民都依仗着他。”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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