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了包饺子,煮好后 喊借我家地方干活的表哥吃。
他拿了瓶啤酒,在饭桌旁坐下来,喝了两口后说:“煮多了,那个碗里的一会儿碎了,就不能吃了。”
还在灶上炒菜的我听见后,说:“我一会儿用筷子把它们拨开。”
“拨开也没用,肯定不能吃了,绝对不能吃了。”表哥加快了语速加重了语气。
我不再说话,炒完菜不急不慢拨开了粘在一起的饺子,坐到桌子上吃饭时,我留意到自己快速往嘴里夹菜,掰了馒头也一块接一块往嘴里塞。
当我觉察到自己吃饭的速度变快后,我有意识地放馒速度,这个时候我觉察到我的心情是低落的。
觉察到自己底落的心情后,吃饭的速度自然而然慢了下来。但一股怒气出来:“能不能吃关你屁事!”
原来,无意识地感觉被否定,我的心情很容易低落,潜意识里隐隐感觉有一种绝望感的。
说起这个表哥,几个月前和他在电话里吵过一架,心里的期待是他永远不要再来我家。
但他好像和我老公有些投缘,两个人常在一起干活、喝酒、聊天。
若是我老公不在家,他和我说起话来 ,声音就会变得生硬,我也是硬着头皮带着别扭感和他说话。
我在老公面前戏说过,我原是他俩相识的媒介。
今晚细细回想一下,这个表哥带给我的感受是复杂的。乍一看,感觉不到讨厌他,可他一开口,还真让人受不了。
感觉受不了吧?又感觉他待人接物胸口总揣着浓浓的情,有时咯咯笑起来,像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他让受不了的话,形容起来感觉芥末入口没有他的话呛,辣椒入喉没有他的话猛 ,烈酒入喉下肚直冲脑门,倒很像他的话 ,让我这不爱喝酒的人,恨这猝不及防的刺激,耷拉着眼皮努起嘴唇,再不想多看他一眼。
有时真想把他当个泥球甩到河的另一边去,从此河东河西永不见。
想说他的情感很纠缠人。只有断了,才能不再受伤。
他在饭桌上说 :“小时候在俺大舅家玩 (我家)一看俺大舅回来了 就吓蔫了,偷偷的就往俺小舅家跑,更不敢在你家吃饭,一吃饭俺大舅就一堆规矩说个没完。哎,俺这性格也像俺大舅,谁见了都想躲。”
我听了嘴上没吭声,心里直哼哼,他还知道啊? 可不是吗?说话从来都是他对,什么时候把人说闭嘴了,他才不坑声。 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他就拉着一张脸,像我们欠他八辈子似的。
就像他讨厌他大舅,但话里话外又还有一丝牵挂在。
他可知道,他的关心、他黑着的脸,很折磨人呢,你最近在我家进进出出,确实一度让我崩溃,那个晚上恨的想把他捅成筛子,然后又嚎啕大哭,感觉他太欺负人,看我们不顺眼,他就别来呗,可偏偏跑到我家门口来欺负我们。
好奇怪,今晚写到这里,父亲温和的、纯真的笑容浮现在我面前,我的胸口居然生起对父亲的爱,有点浓,像直冲脑门让人皱眉闭眼的烈酒,回味还有一丝甘醇。
但我对酒的感受是,抿一下,辣中带点微甜,欣然咽下;再抿一下,辣味变重,脸色下沉勉强吞咽;第三下,又辣又苦,皱着眉头只想往外吐了。
与有些人相处的感觉,和抿酒感觉真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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