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食品特别好吃……”

今年的端午节恰逢中考，作为教师的我，当然是在党和国家最需要的地方维持公正、公平和公开的工作——监考，但监考结束之后，作为“乌合之众”之一，也是移步去了庆阳的香包展。

在这接近三天的忙碌中，真实地体会了“垃圾食品特别好吃……”这话的地道。

这一次被监考的对象是九年级学生，按照国家义务教育正常年限推断，这些孩子基本是15—17岁的少年（对，还未满18周岁），但让我实在无法接受的是好多孩子染发、化妆、打着一排耳朵，带着乱七八糟的首饰，本来进入考场前监考教师用金属探测器进行扫描，但这些孩子来得迟，基本都开考分发试卷答题卡，甚至是开考快半个小时了，他们或大摇大摆或慌里慌张地来了，本着职业原则，当然是指导他们把耳钉，耳吊，手环，打火机，口香糖（带金属盒）等一系列的东西“扫”到“违禁物品存放处”的过程中，他们中间就有人不耐烦了——

“老师，我来迟了，就让我开始答题啊，要不然题都答不完了……”这个好点，还叫了一句老师。

“你就事儿多滴很，不就考个试么，像检测嫌疑犯呢么？”嗯，我这监考老师事儿还真多，还真得这样检测你。

“我抽烟咋啦，拿打火机咋啦，这又不犯法？况且我是来考试的……”对，你是来考试的，这里需要的是笔和脑子，而不是装酷耍帅的打火机和香烟。

“监考的，你有卸妆水吗？叫我卸妆得有化妆水啊？”一位打扮得像“圣诞树”的小姑娘在我要求她“先卸妆，再进考场”时这样怼我。

……

不要说这些孩子进入考场答题就能很流利很积极了，答题卡卷头和试卷卷头得盯住他们才能勉强填上，写“准考证号”的地方老写成“学籍号”，我的那把小刀子，刮呀刮，刮呀刮，真是刮掉了我那些对教育的热情。

作为监考老师，我只能尽职尽责做好监测，指导好每个考生填写好卷头，哪里能想象的到我要监考的孩子们——本该十六七岁很天真淳朴的灿漫的年纪，居然有这样的？彻底刷新着我对这些00后的认识，有话说“三年一个代沟”，但我总觉得自己的认识和他们之间差距已经不能够用“代沟”来形容了。

两堂监考结束，儿子要我带他去香包展看，当然，自己也顺便排解一下这让我堵得慌的监考心情。

转完香包展区，不由自主随着香味和人群的流向进入饮食区，是啊，臭豆腐啦，烤鸡翅啦，香辣鸭脖啦，烤面筋啦，爆米花啦，麻辣条啦，关东煮啦，奶茶啦，酸梅汤啦……酸味，甜腻味儿，孜然味……一股一股地侵入心肺，作为我等饮食男女，还真是受不了这等“诱惑”，一排排地“吃”过去……等到“肚儿圆”回家，这些垃圾食品开始在肠胃里开始“舞蹈”起来了。

吃得有多香，拉得就有多痛。一夜折腾之后，终于在天亮的瞬间安稳地睡过去了，第二天的监考，自然迟了，等我飞奔到学校大门口，我算是见识了那些孩子的家长们，堵在大门口廉价的香水味，我真的喘不过起来，这还不算夹杂在中间的豆浆油条菜夹饼韭菜盒子的气味，瞬间抬头，眼前一片五颜六色的头发，低胸T恤架超短裙（裤），脑海里闪过一个概念——难道我走错片场了，好在头顶的那几个“****中学考点”高高的悬在那里。

从备用监考教师手里接过金属探测仪，开始新的一天监考任务，本想着昨天一天的监督和指导应该改善了今天的监控检测，没想到还有孩子走错考场，“敢情你昨天没有参加考试么？”为了不影响考生情绪，我只能微笑着在肚子里嘀咕一下。让巡考带他去该去的考场，另一个娃儿把试卷又撕了一道口子……我迅速按住他正在撕的那只手，“保护试卷完整你不知道么？”我尽力压低自己的声音，避免破坏了考生的答题……

据说其他学校的监考老师是在监考时幻想“自己中了500万，如何花？”的无聊中度过，而我和我的同仁们，就是在这样的场景中度过，十六七岁的孩子啊，把这样的你们定义成“人渣”实在是太残酷，就算让你们卸妆，就算将一切“无关考试用品”都卸载在考场外，但看你们在考场上睡觉（即使提醒也依然睡的很香）交白卷，乱涂乱画的试卷，涂得五花八门的答题卡，我就知道你们已经跨不进高中的大门，迎接你们的除了考点外那些“味道”很重的父母，也有你们自己“味道”很重的人生。我心底那点仅存的善良依然会泛滥，会替你们的未来着急，然而，这又能怎么样呢？

这不得不又想起来前一天去香包节走的那一段路，平时步行三十分钟就可以解决的路途，实实在在地堵车两个小时。就在天富亿入口处，一辆私家车让车上的人都下完了之后，锁好车门，大声呼喊：“交警同志，交警同志，您赶紧过来一下”，满头大汗的交警在拥堵的车子中间左扭右拐，终于到达，他轱辘了些什么我听不清楚，只见交警给他的车上贴上了罚单，他心满意足的走了。这位“私家车司机”走出还没有五米，交警才被周围的人“提醒”，原来，这位“司机”认为自己只要交警给车上贴了罚单，自己就可以将车停在那里了。

是啊，将来的这些孩子，是不是也会这么“理解”公共秩序。

然而，错只在他吗？或者错只在他们吗？错只在他们的父母吗？

社会是在变好，给底层劳动者提供了更多的生存岗位，但是，社会的导向依然有糟粕的一面，那些中考中行为不端的孩子，大家可能都批评这是父母的不良影响，但谁给他们的父母引导了这样的“不良”风气，不就是大众传媒么——电视、手机、网络，所呆之处都有或多或少不良的文化气息，其实，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能在中考时来候考，都算是“爱孩子”的父母了，他们用香水、穿低胸衣服，短裤“裙”也意味着他们又对美好的追求，只是他们受到的文化导向让他们看起来更“有味道”了而已，文化的引领到底做了什么，打开电视看看就知道。就像那些垃圾食品，真正受到监管的到底有多少，就像那位在天富亿入口处停车的司机一样，他的错仅仅是这一次停车，而更大的错误是香包节期间没有设置好停车场。

好的文化，也如女人一样，不光“养眼，养胃”，更应该注重“养心，养神”，让下一代，哪怕是社会底层，能真真地意识到“真美”，而不是“徒有外表”，当然，好的社会环境就是“一人犯错，周围的人和环境都逼迫改正，他就不得不改正，而不是环境造就其他人效仿，更多的人犯错”。

作为个体，远离垃圾食品，当然是对自己的健康负责，但对于这样的十五六岁的孩子，在还没有成人之前，有能力拉一个就拉一个吧，让他们知道“该有的规矩”，让他们的价值观在这无数地拽拉中慢慢“复位”。

然而，真正是那些已经无法改变的“败絮、”，尽可能地远离吧，那毕竟已经与咱们不同的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