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邝,大学同窗,为人憨厚,烟酒不沾,认识他有十年了。
虽比我长三四岁,却尚未娶妻。催过他几次,他总是那句:随缘吧!
老邝生活在村子里头,着实令城里人有点羡慕。
首次拜访他,在公车上颠簸了整整一个小时。下了车,却不见田间阡陌,涓涓流水,着实让人有点失望。
“村里人都往城里跑”,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那年秋天,老邝失业了,一直没找工作。
偶有一活,推荐给他,电话过去,无意,推了。
年底,又给他电话,许久,没通,正想挂,电话那头接了,是老邝,他认出是我。问他忙啥?他说转行了,玩股票,我煞是诧异。
那年秋天,我也失业了,想起了他。
再次拜访他,发现他屋里堆满了书,掀开一本,股票之类的,没看明白。
见我纳闷,他便提议到外面走走。
来到一处码头,一艘渡轮靠在岸边,我们匆匆上了船。长长的汽笛声之后,船开了,把我们送到了一个小岛。
小岛里,人烟稀少,树影婆娑。走在林荫小道上,偶尔惊起一群小鸟,扑喇喇地飞起,蓦地又没了踪影,静谧如初。不知不觉,来到一处江边,眼前一条小船停靠在岸边,和船家一轮讨价还价之后,我们上了船,船嗒嗒嗒嗒地开了,马达声单调而刺耳,还伴随着一股浓烈的柴油味。
船沿着小岛兜了一圈,又回到了码头。
那年春天,我上岗了,又想起了他。
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老邝的声音,问他忙啥?他说练功。练啥功?气功。……
当晚,做了个梦,梦似曾相识:
船沿着小岛兜了一圈,又回到了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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