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砸给她重重苦难,
她却一路跋涉到春暖花开
(她的故事是姐姐断断续续讲述给我的。在女子年近不惑的七八年间,她与我的姐姐是邻居,日常交往中逐渐熟悉,琐碎闲聊中讲述了她的经历。她的异常经历在我脑海中萦绕了好几年,我却轻易不敢触碰,因为太过阴暗沉重,虽然结局还算美好!)
一、出生就被抛弃
女子与我年龄相仿,在上个世纪60年代末,出生于陕北农村。异常状况是生母未婚先孕,这在那个时代是不为世俗所容忍的奇耻大辱,所以女子自出生就没有见生母一面,几经辗转被养母收养。
二、幸福却短暂的童年
养母是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身体不好,结婚多年没有孩子,于是收养了这个不为世俗所容的女婴,把她视若珍宝。那个年代物质匮乏,家家户户都不富裕。但养母让女孩儿吃得饱穿得暖,享受着家的安宁与温馨,沐浴着母爱的阳光与温情。
如果上天眷顾,让养母陪着女孩儿长大成人,以她的聪慧和机灵,应该读书工作结婚生子,像大多数普通平凡的女子一样,过着忙碌而庸常的百姓日子,有个一眼望的到边的归宿。但苍天无眼,又一次把女孩儿推向无底的深渊。
三、养母病故
女孩儿10岁那年,一直病病歪歪的养母,走到了人生的尽头。临终前,也许是了解丈夫的本性,也许是看出了丈夫望向养女眼神里的不轨,养母把女孩儿托付给了自己的弟弟,希望她能把女孩儿养大成人,并且说“哪怕当童养媳也行”,因为弟弟家的儿子与女孩儿年龄相仿。
也许是当时物质匮乏,多养个孩子确实是很大的家庭负担;也许是不愿意招惹“狗屎”姐夫,弟弟终究是辜负了姐姐的遗愿,没有接走女孩儿。
四、噩梦开始
养母故去没有多久,养父就开始性侵女孩儿。
在那些无助的暗夜里,女孩儿经历了多少次挣扎,有过多少遍祈祷,多少次流泪到天明啊!不能保护自己,不知道如何求助,没有人可以依靠,没有人可以倾诉,只能在凄风冷雨中独自跋涉,一天天暗自长大!
虽然黑夜漫漫无边,但女孩儿白天还是走进校园,沐浴少年的阳光灿烂。可能是特殊的经历让女孩儿不会沟通,也可能是班主任老师经验不足没能意识到女生特殊的家庭,反正女孩儿最怕的事儿就是家长会。那样的“狗屎”养父女孩儿绝对不会让他来开家长会,但班主任见不到家长就会没完没了地批评女孩儿!
每一次的家长会都带给女孩儿无尽的惆怅与山大的压力!
不到14岁,女孩儿就去医院做了堕胎手术,之后女孩儿就再也没有走进校园。
五、混迹江湖
那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的初期,个体经济方兴未艾。女孩儿四处打零工,帮个体户们卖服装,看水果摊儿,只要能挣钱养活自己,女孩儿就心甘情愿。因为不愿意回到那个充满噩梦的家,女孩儿也接受愿意提供床铺给她的男人,所以女孩儿的周围一直围绕着闲言碎言,背后一直有不相干的人指指戳戳。在世事的历练中,女孩儿逐渐把握住选择的得与失。
毕竟女孩儿天性善良,偶尔也回到那个充满噩梦记忆的家,养父多次厚颜无耻地跟她说:“你不就是陪男人过日子吗?你在外面陪别人是陪,回家陪我也是陪呀!”女孩儿已经被岁月的凄风苦雨洗礼为女子,褪去了懦弱无助,长出来一身的尖刺儿,恶语相对还是拳脚回击,怎么对待曾经的养父,完全看自己一时的心情。
六、辗转于男人身边
女子没有学历,没有技术,成长过程中更没有学会该懂的人情世故,只能靠时间和青春来养活自己。
但女子毕竟做事踏实,做人伶俐,一步步跋涉积累,年过三旬时有个男人愿意买房赠予女子,从此她有了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家!女子倾尽心力,沟通设计,购料监工,装修装饰,多少年与人周旋积累的经验与教训,都得到了发挥。最后装修的家舒适而实用,性价比超高。
当然,购房者另有家室,没有与这个女子共度一生的打算。女子也被社会的风雨打磨地平和而从容,他来,热茶温情相伴;他去,笑语嫣然相送。做着力所能及的工作,过着淡然平和的日子。
七、生命中最重要的过客
05年开始,女子陪伴在一位台湾老商人的身边。白天,商人打理公司事务;没有应酬的夜晚,女子伴他身边。
女子照料商人的生活起居,商人指导女子打理钱财分析股市,教导女子把房间打理得温情而有风格,把饭菜做的不仅可口合胃更要赏心悦目,引导女子从另一个高度分析人情世故。女子在凄风苦雨中与各色男人周旋多年,终于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常常有享受到父爱的错觉。暗自感慨,如果在十七八岁的时候遇到这样的男人,可能就是不一样的人生,不一样的自己!但生活从来没有“如果”!
后来的后来,老商人回了台湾,女子依依惜别,回到从容淡定的日子。
07年股市发飙,女子把学的知识在股市实践,小赚一把。
八、淡定送终“养父”
女子终究没有断绝与所谓“养父”的来往,一路成长的日子里,时常回到曾经是噩梦经历的老房子,打扫卫生,洗衣做饭。只是完全掌握了主动权,把控住局面,只要“养父”敢犯“狗屎”,打骂教训“养父”一番已是家常便饭。
女子曾经跟聊得来的邻居平静地分析过照顾“养父”之事: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凄风苦雨我都跋涉过来了,还跟风烛残年的“养父”过不去吗?更何况他身后的房子我得毫无争议地继承。
09年初,淡然把养父送终。
淋着凄风苦雨长大,却没有走向偏激与仇恨,而是选择了平和理性地面对得失!
所以从女子的经历中,我们应该懂得,谁都没有资格抱怨命运的不公,出身的低微,学历的阻碍,选择的失误等等都是小事,生命的高度取决于自己选择的是风雨的苦痛,还是阳光的温情!
九、跋涉到春暖花开
年已不惑时,女子遇到了彼此懂得的人,有了世俗意义的家,终于结婚生女。男人经营着一家小公司,女子相夫教女,一家人幸福而庸常。女子把小女儿打扮成明媚的花朵,宠成娇媚的公主,把自己经受的苦难化成养分,滋润着小女儿的成长!
十、因为懂得,所以珍惜
有一次,朋友跟我抱怨老父亲的观念腐旧,与母亲关系不睦,给晚辈们添了许许多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劝解朋友,讲起了女子苦难重重的前半生,说到了女子春暖花开的当下。朋友问了一句:“那男的是初婚吗?”朋友的眼神儿里流露着经过掩饰的居高临下,我只是如实回答:“不清楚”,但心里却明白以朋友一帆风顺的读书经历,以她入职事业单位近二十年安稳轻松的日子,她从心里是瞧不起在社会底层的阴暗角落里暗自成长的人。
其实,我知道,陪女子白头到老的这个男人应该不是初婚,他肯定经历过社会的风雨洗礼,有过若干年的起起伏伏,才能懂得女子的经历,才能欣赏女子在岁月沉浮中历练的淡定从容,才能享受女子的温情脉脉。
牵手一生的人不是好到没有瑕疵,而是在岁月的洗礼中越来越通透明白,在世事的磨练后悟得选择取舍,是相互懂得,彼此珍惜。
命运砸给她重重苦难,她却一路跋涉到春暖花开命运砸给她重重苦难,她却一路跋涉到春暖花开
命运砸给她重重苦难,她却一路跋涉到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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