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刀传

一弑杀

1

齐襄公十二年。

齐国首都临淄，东临淄河，西邻系水，城垣随河岸转折。齐十四代君主，经营多年，国富民强，阡陌井然，人杂车稠。

十二月天，晴，有风。方形石灰岩围墙形成五丈壕沟，皇宫在临淄的中央偏北，占地千亩，四城门，八角楼，每门各有吊桥。

晴日当空，逢赶集，街上人流攒动，扬锣道路，齐襄公外出狩猎，百姓左右让行。

行至城门，意气风发的传令官亮一下腰牌，待吊桥放下，驾马出城。忽然风起，马的鬃毛飞扬，齐襄公位于队伍中前。

齐国东部，缓丘起伏，以山陵为骨架、盆地交错。行至姑棼，此山间野地名为贝丘，队伍四散去。齐襄公游玩半晌，到了林子深处，忽然窜出一只一人长的黑棕野猪，吓得他魂飞魄散，摔下马来。众军赶紧施救，一队长枪兵上前，刺杀了野猪。齐襄公慌乱之中丢了一只鞋。齐襄公回到队伍里后，责令管鞋人费去找鞋，费找不到，襄公恼怒，命人抽打费三百鞭，打得皮开血出。

公孙无知和连称、管至父等人听说齐襄公受伤，商议待猎队回宫前去探望。

傍晚，公孙等人行至宫门口遇到费，并把费劫走。

费说：“我不会抵抗你们，但劝各位暂且不要进去惊动宫中，我可以管鞋人之名进入宫中作为内应，便可易攻。”公孙无知不相信，费便解开衣服，让他们查验自己的背后的鞭伤，公孙无知相信了费的话。表示愿意让费一起行动。

2

入夜，起风，云厚遮月，临淄迅速变凉。

费和齐襄公坐在殿前青石台阶上。费说，公孙无知门徒中高手如云，硬闯寝宫也是有胜算的。

齐襄公说，虽然不是什么妙计，多少能让他放松警惕，哪怕失败了，也能让他损兵折将。

你可能会死。费说话总是这么直接。

齐襄公说，寡人一定会死，就算不是公孙无知，也会有其他乱臣，他们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处死一个昏君只会赢得百姓的支持。

费说，公不昏，只是随心所欲罢了，百姓世人不懂，但小人懂。

齐襄公长吁一声，大笑道。所以你甘受皮肉之苦，保我大齐封地。

不是保大齐，是保公。公待我有恩，岂能不报。

寡人已经失信与天下，保寡人有何用。

小人以命佐公。

时候差不多了，你去迎接他们罢。

3

风吹开厚云，月露出弧角。

宫内宫殿的青瓦屋檐泛起白光，殿基四面古兽吐水，水沿路槽流到后宫池塘。后宫圆形的池塘里。池塘中间白色大理石柱，柱头上雕刻半开莲花。池塘四周环有灰石假山，换岗的侍卫躲在假山后面，临岗的侍卫手按住刀鞘。

费先进，随后是公孙无知，连称、管至父等率领徒众，至殿前，拔出靴中短剑，呼喝一声，大批亲兵涌入宫殿。

费与宫中侍卫、齐襄公宠臣攻击公孙无知等人。顿时宫中一阵喧嚣，风起云动，刀光剑影，喊杀连天。

费等人全部死于刀剑。

公孙无知率侍从进入宫中，齐襄公站在寝宫门边。

寡人等你有些时候了。

公孙无知说，我等这天也有些时候了。

手起刀落将齐襄公杀害，自立为国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