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一梦

黄粱一梦

        那晚，我在屋中睡得正香。突然一只化为人形的蛇精闯入我的房间，那时我还有点茫然，毕竟比起哥哥嫂子来说，我并无捉妖的本领。

        她说她想要和我欢爱，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么做。看她执着的模样，我问她，为何执着于此。她的回答让我不禁失笑。

        她说：在她修成人形时，便知要繁衍子嗣。刚好那时碰上一群人类，待引出一人后，她提出要求，可那男人在看到她上半身金光闪闪的蛇鳞时，竟拿起一旁的饮料将她全身淋湿，那时的她以为这是那人的习惯，可待到那人口中谩骂的话语以及其轻蔑的眼神让她知道，那人在羞辱她。但是她相信会找到一个愿意爱她的人。

        她唇角微微一笑，看着我，“现在，我找到了，你愿意吗？”不知为何，我的脑海中竟浮现她所说的场景，一时觉着她有些可爱，不知为何便允了她。如此，便与她共度春宵，却不知晓房间之外的哥哥嫂子正忙着捉我身边的这只妖精。

        直到第二日，哥哥嫂子发现我仍在熟睡，便来唤我。待他们见到房间的凌乱之时，立马前来查看我是否有气。而在他们摇醒我之后，我的记忆慢慢回笼，我将昨晚之事告知他们后，嫂嫂轻笑一声，说：“看来昨晚与你春风一度的小蛇精当真是无比单纯，竟也没有吸取你的精气。”我哑口无言。之后这件事情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

        然而，几月后的一件事情打破了家中的平静。

        我，一个大男人，怀孕了！

        若说这几月来没有觉察，那是假的！在我的肚子刚刚鼓起来的时候，我不以为意，便也没有注意它，直至三个月左右的时候，我发觉我的肚子不似寻常，便找到哥哥嫂嫂说明这件怪事。如此，他们便带着我去药老那边。

        药老，是镇上有名的大夫，且对疑难杂症特别“厚爱”，一般像我这种不明缘由的“病”，大概也只有他才会诊断得出来。

          行至药老家，向他说明病情后，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毕竟男人怀孕还是很少见的，而后他又诊了诊脉，听了听我的肚子，然后对哥哥嫂子说了一句惊世骇俗的话，“他怀孕了。”我和哥哥嫂子俱一惊，什么！怀孕？我心中满是疑惑，何故男人会怀孕？

        便向药老询问缘由，只听他对哥哥嫂子说道：“你夫妻二人捉妖多年，想必也听说过金鳞蛇吧？”哥哥嫂子点头示意他们知晓，而我脑海中则浮现那一晚她上半身的金鳞。莫非……与她有关？

      药老接着说，“那金鳞蛇百年难得一遇，数量稀少，且因其心思单纯，故存活率低。所以历代金鳞蛇自化形之后就会努力繁衍后代，传承子嗣。而金鳞蛇最特殊的地方就是繁衍子嗣时，向来是男方怀孕，所以一般男子都不愿与金鳞蛇在一起。” 又看了看我说，“你是我至今第一次见到的男子怀孕的情况。我想可能是因为现在人类实力较强，金鳞蛇认为子嗣交与人类抚养更为安全，而你哥哥嫂子的实力在这里算是强者，故来此寻找的吧！” 顿了顿，问道，“只怕她原先找的应是你的哥哥吧？”

        药老抬眉，望向哥哥，哥哥嫂子点头有些尴尬地说，“当晚一直在追踪那只蛇妖，却不知她进去了我弟弟的房间。” 听到哥哥这样的回答，我的表情则有些僵硬，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药老则敲了我一记，说，“你这幅样子作甚，你运气如此之好，只怕你是那蛇妖的第一个男人，你肚子里的亦是她的第一个子嗣，金鳞蛇对自己的伴侣向来毫不吝啬，你没感觉到自己的什么变化么？你这小子，得了天大的好处竟还不自知。”

        此时我无暇关心我的身体状况，只是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是人是蛇，我问药老，“那我所怀是人是蛇？” 药老笑答，“不论是人是蛇，总归是天意，你且安心回家生下它吧，想来那蛇精也会时常回来看你的。” 我苦着脸答了一声是，随后与哥哥嫂子回去。

        回去后我也不知我是怎么想的，对于我怀孕这事我并不介怀，心中所想却是幸好怀孕的不是她，否则她独自在外生活怕是得更加艰辛。之后，我在家中便安心待产，期间也并不曾见到那只金鳞蛇，有些遗憾，毕竟这亦是她的骨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