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了有六十大几篇红楼随想,除了前几篇,特别随意了一点以外,后面的其实都算很认真了。随想没作假,认真说也是实话,这两者一点都不矛盾。我心里有很多话要说,能倾听我说话的人,我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个,但我嘴笨,也心浮,怎么说都说不明白,憋了一肚子的话。加上这么些年来,又勉强看了几本书,瞎琢磨了很多的事,我总说又杂又乱(几个朋友应该能看出这点来),所以越来越乱。
然而不能一味狠打狠压,必得找一个途径疏泄,红楼是一本恰到好处的书,随想是一件恰到好处的事,此时正是恰到好处的点。红楼随想,既是梳理,也是倾诉。外面上看,的的确确是随想,我看到哪,想哪是哪,无论是着眼点还是立意都透着十分的随意,说“随想”两字简直是给我脸上贴金!但里头的东西,我很认真地在说,对那些过往中和虚拟中的人物,我尽量地把他和她说得完整些,同时也再次试着去认知和理解。人真不是随便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我向来都知道,所以尽可能地谨慎些,当然我也知道,有很多的疏漏,力有不逮了,尽力而为了,只好如此了。好多想法是我以前就有的,又添上了许多的新想法,一股脑儿都给兜出来了,真快活。
红楼随想,从头到尾我都没在分析没在解读,我说的是心里话,就像多次提到的那句话,居于中,归于正,再添上点积极的精神头。这个随想对我自己很重要,是我联系书里书外的一个异常重要的纽带,我大量引用原文,是想尽可能地将每一个说法都有个支撑,有个经得起推敲的合理性。我是一个偏感性的人,过去的时光中,更是偏颇得异常严重,这样绝对不是好事。单纯地只说些感性,或许我也可以,但我不想那样,这样的感性太空荡,太虚幻。就像经常说的那句善善相济一样,如果能把理性和感性,这两个互敌对立的阵营,合作起来,互相帮扶,互相弥补,没准能激发出另一片天地。
我记得我自己一个人单机了很久,很久,其实说来也尴尬,我一个读红楼的,跟他们真正在认真努力分析和解读的,反而不大能走到一块,多少有点两边不讨好的味儿。我几个朋友中,如果从现在摸起或重新摸起红楼,也很有可能跟我分道扬镳。百川终入海,到底也是实话,但再此之前,还有很多很多的弯弯绕。《谏太宗十思疏》中说:“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不才的不才,深以为然,路径不同,终点是一回事。
我说的随想,原本想着是以人性为核心,以精神气为贯穿,从底层把这些骨架给立起来,但人性理解得别说很肤浅了,皮毛中的皮毛也算不上,精神气也过于勉强,又散又乱,乱糟糟的一团。红楼中的故事,过于阴柔,悲凉些,故而一定得添点东西来镇一镇,拨乱反正。保证随时能跳进去的同时,也能随时跳出来,不伤人。
这么一说,倒像是在讲道理了,我懂个屁的道理!但这些随想确实也太枯燥,那可就没办法了,顾此者必失彼,像是说给自己听,写给自己看一样。“五十年鸿业,说与山鬼听”,那种话就太凄凉了,与我俗之又俗的入世心肠半分不符,所以先把自己说快活了,精神气给提起来了,别人看不看得到,但付有缘即好。不过嘛,总有能感同身受的,这就是缘分的奇妙之处了。
“因缘之内,情理之中。”八字初心,倒也不虚此行。
这些随想对我很重要,或许会成为我以后许多许多年的最有力支撑,包括那篇《人性》、那篇故事,以及那些凑更的,其实都是为了随想服务。人性那篇,说的是我的底层认知,以及看和写人物的深层逻辑,包含着现代科学事理的一点点理解,以及传统思想文化的一丢丢认知,不过那个世界太浩瀚,漏洞多到我自己都不愿再去看一看。那篇故事是接在黛玉篇的后面,都说黛玉是个仙子,不是个人间的,可在我眼里,她里里外外都是一个凡尘之中尤为常见的。不管黛玉也好,宝玉也好,就像宝玉跟他那射鹿的侄儿贾兰一样,背道而驰了,我可不愿再在烂泥潭里跋涉了,善善相济,非得爬出来发光发热才行,前提是必须把这些立足点一点一点都给夯实喽。叱鬼叱鬼,近贤远佞,从善如流,终得相济。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六十多篇了,前面还留着许多,后面还剩下许多,像那可可爱爱的湘云小姑娘,话口袋似的,兜不住啦。
最近轻浮得紧,不过轻浮并不可怕,但绝不能用到正事上面,所以还得压一压,收一收。今儿就当作一个讨糖吃的孩子,容我轻狂一回吧。
“吾有目有足,山川风月,吾所能到,我便是山川风月主人。”
“龙津一剑,尚作合于风雷;胸中数万甲兵,宁终老于牖下?”
——《小窗幽记·豪》辑录(这两段话越读越有劲,感觉有股蛮力要炸出来一样,寒冬冷月阴雨天,翻将出来炸一炸,倒也正好。)
有了这回,还有下回,下回再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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