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嫁女儿

作者: 东天等麻雀 | 来源:发表于2023-03-08 00:41 被阅读0次

男庄村又名寡妇村,是炼血大陆上最普通的村子,隶属于大古王朝的西安城。

在炼血大陆,像男庄村这样没几个男人的村庄是非常普遍的。原因是大古王朝有这样一个规定:有一个男子进军队服役的家庭不用上交任何赋税,有两个或更多男子参军的家庭会得到每年一颗以上的血晶补助,若参军者不幸战死,补助将取消,若他的家庭没有一个男人参军,将强制上交赋税。

这样的制度无疑不是变样的强制参军,但在弱肉强食的修炼世界,弱者却不得不遵守强者定下的规则。

不过,参军的男子会得到军队的资源培养,只要他按时完成军队任务厅下放的任务。

残酷的是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回家探亲一次,除非他们的战功达到百万以上或买通大官获得副将及以上的官爵,又或者在一座城的内城买了房院,但是每座城的内城居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没有世家背景的普通人,就算你辛苦一辈子,有钱也买不到一块地砖,更何况是房子。

男庄村里,这时李大柳家正在嫁女儿,乡亲们都来看热闹,一些带着各自家制作的凳子,院子里站满了乡亲,乡亲们都没有谁是笑得出来的,气氛有些凄凉。这里没有喜酒,也没有红绸红带和鞭炮,凡来的乡亲只要道贺完就站一旁观看,这不是什么习俗,而是招呼不起乡亲的酒席,乡亲门都是习以为常,毕竟哪家嫁女儿不是这样子的呢?

李大柳是一个面黄肌瘦且断了左腿的中年人,他的腿是早年间在河里抓鱼时让鳄鱼咬断的,所以他没能参军服役。

他婆娘是他的青梅竹马表妹王小花。李大柳虽然残疾,但很会疼人和哄女孩子,王小花在他死皮赖脸的攻势下,一点点沦陷,最后两人走到了一起。两人总共生过四个孩子,其中前三个孩子都没活下来,只有李蔷薇一个活了下来,成了两人的心肝宝贝。因为交不起新制度一年十块的血晶,也没有谁会借血晶给没有还债能力的他们。年底将近,无奈之下,只能把九岁的女儿李蔷薇嫁给隔壁大米村的村长朱二的小儿子朱伟大。这其中李大柳也是有私心的,把女儿嫁出去其实是为了保护女儿。大古王朝有规定,女孩子嫁出去后是不用承担原来家庭的赋税。朱伟大今年刚刚十二岁,他将会像他的五个哥哥一样,在十六岁参军之前成家,并延续香火。

朱伟大个头不高,皮肤微黑,身材细瘦,但还算是健康,穿着他五个哥哥结婚时都穿过的大红袍新郎服,背着婚篓,很是局促和害羞,低着头。

这时李蔷薇穿着王小花为他缝制的嫁衣,牵着王小花的手缓缓走来。朱伟大看着一袭红装的李蔷薇情不自禁地傻笑起来,他黝黑的脸都有些透红。这李蔷薇虽然才九岁,但她那凤眼柳眉瓜子脸加上小女孩的羞涩,的确是倾国倾城。朱伟大看着李蔷薇就只会憨憨地挠头,这大概就是老实人对喜欢的表达方式吧!

王小花搂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泪流满面,那双蜡黄如树根的手紧紧把李蔷薇搂进怀里。李大柳杵着拐杖,抬头望天,尽量不让眼里打转的泪水流出。若不是乱世的制度逼迫,谁会舍得把自己仅仅九岁的宝贝女儿早早嫁人。

男庄村的村长是一个一脸黄斑且行将就木的老妪。她瞅见李大柳脸上的不舍和无奈,叹了一口气,走到朱伟大身边对朱伟大柔和地道:“孩子!蔷薇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娶了蔷薇后要好好待她,蔷薇这孩子很懂事,你且不可负了她,否者你将万劫不复,可明白?”

朱伟大礼貌地点头道:“郑村长您放心,我清楚,我会好好照顾蔷薇的!”

见朱伟大听懂了,郑村长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叹了口气。

然后朱伟大大步走到李大柳夫妇跟前磕了三个头。王小花将李蔷薇的手放到他手中,这时母女俩都泪流满面。

这时村长提醒道:“吉时已到!晚了怕会撞见山鬼!”

两位新人一起给李大柳夫妇磕头告别。然后朱伟大让李蔷薇踏进婚篓里,他背着婚篓里的李蔷薇走出了男庄村。王小花看着婚篓里挥手道别的女儿渐渐远去的身影,她的心里就像被一双大手用力撕扯一般的难受,她紧紧抱着双眼通红的丈夫李大柳,此时的她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同样,李蔷薇也是泣不成声,陪同朱伟大一起来接亲的是大米村的九个妇女,她们看着淡妆都哭花了的李蔷薇都有些感伤,一个个安慰着李蔷薇。

朱伟大也安慰道:“娘子,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不要伤心了,我们以后会常常回来看岳父岳母他们的!”

怎么说九岁的李蔷薇再坚强也还是个孩子,听了朱伟大的话后,她“嗯”了一声,也没有哭得很厉害了。

男庄村和大米村虽然相邻,但也是要翻过乌衡、断脉两座大山的,山路陡峭,不时有野兽嚎叫,十分凶险。

这时一个细廋的身影飞快地爬到乌衡山之巅,他看着蜿蜒崎岖山道上的朱伟大等人渐渐远去。这人正是李蔷薇的青梅竹马段沧海,村里人都叫他小浪子,他是李大柳家隔壁邻居段红企的儿子。十三岁的段沧海曾多次向李大柳提起他想娶李蔷薇的事,李大柳对这孩子也挺喜欢的,可惜段红企始终不同意,这事也只能是不了了之。当段沧海看着李蔷薇嫁为他人的妻子,他是非常懊悔和痛苦的,他忍着胸中的憋闷,他恨自己,但更恨这乱世,更恨他父亲段红企为什么不同意,更恨段红企的那句“你们命里无缘,你命里已有她人”。他手指握得咯吱作响,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抱着另一个男人的脖子从山道上一点一点远去,所有复杂的感受都化成了两行清泪,流出黑洞洞的眼眶。他最终还是长长吐了一口气,似乎这样才能缓解抽不上气的憋闷和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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